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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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思空登门的时候，正见薛伯在门口迎客，见他来了，热情地招呼道：&1dquo;燕大人，多谢燕大人赏光啊。”

  燕思空左右看了看，悄声道：&1dquo;你们可把封魂拴好了?”来了这么多人，若是让那巨狼出来溜一圈，恐怕要吓死几个。

  薛伯噗嗤一笑：&1dquo;燕大人尽管放心。”他嘱咐身旁的家丁，&1dquo;带燕大人去上座。”

  &1dquo;不妥。”燕思空阻止道，&1dquo;我区区小吏，不便上座，让我自己随便找个位置吧。”

  &1dquo;这&he11ip;&he11ip;”

  燕思空笑道：&1dquo;若你家世子有意见，我自会跟他解释。”说完也不等薛伯说什么，径直入了府。

  此时正是初夏时节，气候宜人，酒桌就摆在了庭院里，燕思空扫视了一圈，看到了一个熟人——周觅星。

  周觅星见到他也颇为惊讶：&1dquo;燕老弟，好巧啊&he11ip;&he11ip;”封野宴请的多是高官贵胄，燕思空虽刚升为太子侍读，但还算名不见经传，竟然也在受邀之列，不能不让他意外。

  燕思空也未解释，笑道：&1dquo;小弟可否与周兄共席啊。”

  &1dquo;请请请，快坐下。”周觅星道，&1dquo;哎，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大理寺卿高大人家的二公子，这位是济南府张大人，正巧回京述职，这位是&he11ip;&he11ip;”

  几人相互拱手。

  &1dquo;这位啊，可是最近咱京师的红人。”周觅星拍了拍燕思空的肩膀，笑道，&1dquo;繁花五月，圣上重开经筵，就是这位燕思空燕老弟，在那经筵之上以八斗之才、宸宁之貌，是艳惊四座啊，连圣上都大为称赞。”

  &1dquo;哦，久仰久仰。”

  &1dquo;我听说过，那经筵之上，贤弟风头无两，连那连夺三元的沈鹤轩都不及啊。”

  燕思空谦恭道：&1dquo;小弟不才，略有薄学罢了，翰林院内卧虎藏龙，小弟当真算不得什么。”

  &1dquo;谦虚了，太谦虚了，哈哈哈。”

  &1dquo;听闻贤弟被颜老提为太子侍读了?”

  燕思空道：&1dquo;正是。”

  众人都两眼放光：&1dquo;太子是否好学啊?”

  燕思空笑道：&1dquo;太子聪慧过人，敏而好学，假以时日，必成一代圣主明君。”他知道这帮人根本不关心太子霂是不是&1dquo;好学”，不过是想从他口中打听些好料罢了。

  他们还想继续探究，都被燕思空巧妙地挡了回去。

  恰时封野出现了，满院宾客的目光顿时被那英姿飒爽、又野性不羁的小狼王所吸引。

  封野今日着一身湖蓝色对襟常服，腰缠犀带，黑色长裤扎于滚金丝的锦靴之内，衬得他窄腰长腿，俊逸挺拔，真是看一眼都叫人自惭形秽地好皮囊。

  封野先是向众宾客请罪，解释了因自己水土不服、身体抱恙不能见客云云，然后又代靖远王致谢，话说得滴水不漏，只是那份渗入骨髓里的傲气，即便是说着谦恭的语言，也根本遮掩不住。

  封野一边说，眼睛一边在四周巡视起来。

  燕思空听得周围在窃窃私语，议论封野的容貌，靖远王的势大等等，他过耳不闻，目光忍不住就要飘向封野。

  当俩人的目光隔着老远相会的时候，燕思空嘴角轻扯，掩饰着笑意，他知道封野刚刚定是在找他了。

  晚宴开始了，舞乐升平，觥筹交错，气氛颇为热烈。

  燕思空和周觅星等人喝着酒，心思却不在此处，他时不时偷偷瞄上几眼，就见封野在与人把酒谈笑。

  封野自小生于军营、长于军营，不免带着一股沙场男儿的狂放不羁，处事言谈都明显缺少礼教，有时直白到咄咄逼人，当然，繁文缛节也并非就是好事，说他不拘于礼教也无可厚非，可场面之上，燕思空是多少有些担心他礼宴宾客，却反而会得罪人的。

  但见他似乎还游刃有余，心中才稍安。

  舞乐去了一波后，都察院佥都御史裴范佳酿在腹，诗兴大：&1dquo;诗酒诗酒，有诗才有美酒，在下提议，有诗的赋诗，有酒的敬酒，如何啊。”

  &1dquo;好!”

  &1dquo;裴大人先来一个!”

  &1dquo;那在下就先抛砖引玉了。”裴范笑得满面红光，举着酒杯，摇晃几下，高声吟道：

  蚕叶春风起，苍葭晓露团。鹤鸣初警候，雁上欲凌寒。

  月镜如开匣，云缨似缀冠。清尊对旻序，高宴有馀欢。

  &1dquo;好，好诗!”

  &1dquo;来，我们敬裴大人一杯。”

  裴范开了个头，士大夫们也各个技痒，纷纷吟诗作赋，以诗酒会友，真不辜负这清风明月曼妙时。

  轮到燕思空这一桌时，周觅星起哄道：&1dquo;我们这桌，便让燕贤弟来。”

  封野端着酒杯，款步走了过来，含笑看着燕思空：&1dquo;听闻燕大人才情高绝，我等甚为期待呀。”

  &1dquo;原来世子也听说过燕大人。”

  &1dquo;经筵之上独得圣赞，谁人没听过呢。”封野朝燕思空举了举杯，&1dquo;请吧。”

  燕思空微笑着朝众人拱了拱手：&1dquo;那在下就献丑了。”

  &1dquo;请。”

  燕思空看了看手中铜樽，略一思忖，以郎朗清律，徐徐吟道：

  天公出美酒，相从步云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