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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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一顿饭的代价（第1页）

2o23是特别不顺的一年。

年间积累了太多疲惫，年后又因为狗子流感，身心疲惫，紧接着一家人都陷入了流感圈；刚缓和过来没多久，又承受了很多负面情绪，爸爸妈妈的感情危机，争吵，琐碎，最累人心；刚挨过去一阵子，大姐宝又感情危机，被pua，被无视，被冷落，冷战比争执更让人无奈；我不知道，我也不懂，为什么人们总是在该享受，该珍惜的时候，选择互相伤害。

我没法一一教他们，如何去经营感情，爱是需要学习的，是需要时间去践行的，但她们都是在积攒了足以炸碎所有温存的情绪后，才来向我倾诉，求助的，她们的决裂来的太突然，除了倾听和安抚，相隔百千里，我能做什么？

没有人的生活是一帆风顺的，我也不例外，尽管我很乐观，但始终承受了太多，身心疲惫不说，又陷入了失眠多梦的状态。

早晨起来时，人是恍惚的，小跑两步上地铁，整个人就呼吸困难，眼前黑，每次都得蹲下来等待缓和，这是新冠后遗症；下班时，人都是轻飘飘的，头重脚轻，好像随时会倒下，大概也有些营养跟不上吧，在大广快十年了，我还是适应不了他们的白切鸡手撕鸡酱油鸡蒸排骨鸡翅烧鸭叉烧烤猪白灼菜心水煮豆角……

我总感觉在外面买的那些现菜里面吸取不到营养，有些不爱吃，就随便吃点青菜把饭送下去，就是一顿，因为是婆婆做饭，我很少去挑剔，她甚至总是煲很少饭，很多时候我都只能吃到半碗，因为真的太累了，无论是工作，还是陪狗子成长，还有身边的种种，都让我无力挣扎。

你可能会问，为什么吃饭这种事，这么小的问题，不是开口说就能解决的吗？这个问题我会，因为我怕她哭，每次我提出问题的时候，她总是用哭来威胁我，她会说她煮饭很辛苦，哪怕一天只煮一餐；她会说每次煮多了都吃不完，哪怕几个月才有一次剩饭情况；宁愿多吃点菜，也不要煮多了，哪怕菜也就那么一点；我下午吃过东西了，你们装完，剩下的给我，有时候她实在煮的太少了，她就会假装她已经吃过东西了，很饱，甚至打个饱嗝出来，以示真实，但我们都知道她没有吃过任何东西，所以宁愿自己吃少点，也还是会给她预足……

因为狗子的爷爷磨磨蹭蹭总是最后吃饭，所以每次都要预留，预留了，有时候他又不吃……在这个家，吃饭，真的是很让人头痛的事情，经济又不拮据，生活条件也不差，但是每次吃饭都吃不饱，一家五口人，每次都用一个小小的碟子蒸排骨，一个人两块都分配不均匀，以前我会说，煮多一点吧，蒸多一点吧，但是每次都被反驳，我能怎么办呢？这也还不算太难受的，无非就是吃少点儿，但吃一顿饭的代价远不止这些。

我已经是七十五斤的骨架子了，再瘦也就那个样子了，身体的感受对我来说，不是最紧要的，最让人难以承受的是精神冲击。

每天回到家，听到最多的一句话是：“吃饭吗？好，等下你不吃的话，我就打你！”如果狗子磨磨蹭蹭吃的慢，就会被骂：“你不是说吃吗？还不快点，还在那里玩玩玩，就知道玩……”

狗子面对爷爷奶奶最常说的一句话是：“你不这样的话，我就打你！”

昨晚因为在楼下遇到了隔壁栋的弟弟妹妹，他们三个一见着面，就开心的不想走了，所以就玩到七点多回去，回家前，我感叹了一句：“又要被骂了……”然后在楼梯口停留了一会儿，给儿子做思想工作：“等一下如果有人骂你，你不要理，回去洗手，好好吃饭，知道吗？不要听别人的，听爸爸妈妈的就可以了。”

儿子乖乖地点头，进门后，家里的气氛果然很差，奶奶的气压很低，板着脸，大概又不高兴了。

我催促儿子换鞋，去洗手吃饭，儿子刚换好鞋子，我转身想去放口罩换套居家服，他们就吵起来了，儿子愣在原地不敢动，我只好调头回来，带他去洗手，一到阳台，他就撇着嘴巴，委屈巴巴的抽泣，也不敢大声哭，眼泪就一直打转，小心翼翼不敢掉下来，只听到奶奶在说：“你看人家兜兜早都回去吃饭了，哪有人玩到这么晚才回来的，他们都是吃过饭的，你不会吃完饭再去玩吗？每天都……谁会像你们这样……”

小羊也很生气：“每次回来晚一点你都要骂，黑着个脸给谁看？他放学后又不是没吃东西，说什么会饿坏胃，都是你的借口，你就是心情不好想骂人，你和他少吵两句，大家都好受，你说兜兜早就回去了，你看看人家兜兜奶奶一个人买菜做饭，一个人带孙子，放学还要带宝宝去玩，回家还要煮饭，带他洗澡睡觉，她说什么了？你每天什么都没做，煮一顿饭就这么大脾气，是不是家里有三个闲着的人，都要送他去晚托吃饭，你才高兴？吃了饭再玩，吃了饭个个都已经回家了，还有人陪他玩吗？我们这么早带他回来，晚上那么长时间你陪他玩吗？以后每天放学就带回来，你来带他，按你的要求，准时吃饭，不要出去玩了……你自己说说，他在家你陪他玩过没有……”

我听的出来，他们的争吵已经循环过几次了，因为回来的时候看到奶奶是红着眼的，我不愿意加入这种没完没了，还会无限循环的争执，我只能抱着儿子安慰：“别害怕，不要听他们的，你没有错，以后也还可以出去玩，知道吗？妈妈会陪你的，听妈妈的。”

儿子抽泣着说：“妈妈，我以后不出去玩了……”听到这句话，我抱着他，眼泪都掉下来了，想立刻进去，阻止这场闹剧，可儿子转过身去，犹犹豫豫地在收纳袋里玩：“妈妈，你先进去吧，我在这里看一下。”他在害怕，他不敢进去，我试图抱他进去，他死死的抵在墙边，哭着说：“我不要，我不进去……”

“把他吓哭，吓到不敢进来，你们才满意吗？你们自己看看，是不是非要这样？每次都因为这些吵，为什么我以前带儿子总是不想回家，晚托后都是回来洗澡就睡觉，这样的家，谁愿意回来？每天回来都要挨骂看脸色，吃个饭，还没开始吃，你一定要说，不吃就打你，所以他每次不顺意了，都说要打你，你还骂他向谁学的，你心里没数吗？你自己每天对他说多少次这样的话？”我真的受够了，生活还要继续，自己生气，还要顾着狗子，饿的脑袋轻飘飘的了，也还要先喂儿子吃饱，自己才开动，她已经吃饱在一边休息了，也无动于衷，吵架是因为想狗子早点吃饭，但是回来后，他不自己吃的时候，奶奶也不会帮忙，她这个人就是又当又立。

我以前想，抑郁症严重了会有自杀倾向，这种事我就经历过一次，但我还活着；现在有时候做着什么都会无意间流泪，算轻微的吧，这么多年，我都尽量让自己变健忘，变平静，我觉得我现在修炼的，宽慰自己的能力是顶级的。

很多人劝我离开，我都没有走；很多现状别人以为可以轻易改变，但他们是局外人，并不知道什么是左右为难；就算我可以，但小羊和狗子不可以，难道我要抛下他们吗？还是要逼着小羊去决绝？

今年真的好多事情啊，快点忘记吧，快点恢复到平静的状态中，可是，我也在想，怎么办呢，都不记得时间是怎么过去的了，自己却还在拼命地往前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