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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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素斋（第1页）

安静一听太爷爷这么说，麻利滴跑到厨房隔壁的储物间，在存放家里餐具的橱子里，找出来专门待客用的餐具。跟在太爷爷身后，来到太爷爷屋里，把碗筷摆好。又在客厅八仙桌下面的茶几上，放上自己的碗筷，还有一个空盘子，等着客人来了，太爷爷和客人动筷后，太爷爷就会分一些菜给安静。

安家家里有客来访，要是留下用餐的话题小孩子是不许上桌的，能陪着太爷爷的客人分桌另食，已经是破格待遇。太爷爷的朋友弘兴居士如约而至，中等身材，皮肤稍微有点黑，眼睛望着安静的眼睛，和安静轻声细语地说着话，始终面带微笑，很是谦和。即使安静是小孩子，也平等以待，没有以长辈自居。寒暄过后，开始吃饭。

安静先吃了一块“红烧肉”，若不是亲眼所见，它是怎么做出来的，猛不丁地一看，还真就以为是红烧肉来着。放进嘴里一吃，还真有点红烧肉的鲜美味道。安静又夹了一筷子油炸鸡，“皮酥肉嫩”，满口余香。土豆泥做出鸡的味道，全凭烹饪者的调味有方。

这时，安静就听弘兴居士说道：“我是来向老友告别的，家中老母已登极乐，儿女也已经成家立业。现在国家允许，我要实现自己的夙愿，出家为僧……”安静抬眼看了看，心想：上辈子有好多事业有成，家财万贯的名流巨星，突然间看破红尘，出家修行的。不知眼前这位出家，是与佛有缘，侍奉佛祖，还是看破红尘……

上面吃饭的弘兴居士，仿佛看破了安静的心思，笑着说道：“我小时候，很小的时候，还在吃奶的时候，得了一场大病，进气少，出气儿多，是我母亲在观世音菩萨面前，跪了一夜，我才活下来的。后来，我出差，在山路上出了车祸，车子跌进山谷里，我一直默念观世音菩萨，半夜里被人现，救了上来……”

“小丫头，你是个有机缘的人，好好的做你自己就好。”弘兴居士吃过饭，喝茶闲聊。安静也不离开，就在一边听着，当听到弘兴居士要筹募修建佛寺的资金，突然说道：“我有钱了我可以布施一些。”“太爷爷，我可以把我的压岁钱，我的零花钱，布施出去嘛？”“鞥！你的压岁钱你做主好了。”

安静的压岁钱，虽然只是积攒了几年，钱也不太少，堂爷爷就有六个，还有那么多的薄伯伯叔叔，每年的压岁钱都不少，妈妈也不像大多数的家长那样据为己有，说是给攒着，时间长了，就给花了的，有的是。孔海芩都让安静自己留着，安静则是给奶奶，让奶奶给存到银行。

安静手里的钱，是存款利息和平时爸妈给的零花钱，一百多块钱，安静全部布施出去。弘兴居士很是高兴，就把自己随身佩戴沉香手串，送给了安静。

白驹过隙，时光荏苒，不知不觉中，安静就幼儿园毕业，即将成为一名小学生。小哥兴泰也考上了梦想中的大学——北京大学。安家盛和孔海芩特意请了假，带着安静，一起送兴泰到校报到。这时候的北京，远没有安静上辈子到北京时的繁华。

送兴泰到校报了到，一家人就来到“东来顺”，吃涮羊肉。吃涮羊肉是安静提出来的，因为安静始终记得，上辈子看过老舍先生的《小时候真傻，居然盼着长大》中：不过，秋天一定要住北平。天堂是什么样子，我不晓得，但是从我的生活经验去判断，北平之秋便是天堂。论天气，不冷不热。论吃食，苹果，梨，柿，枣，葡萄，都每样有若干种。至于北平特产的小白梨与大白海棠，恐怕就是乐园中的禁果吧，连亚当与夏娃见了，也必滴下口水来！果子而外，羊肉正肥，高粱红的螃蟹刚好下市，而良乡的栗子也香闻十里。论花草，菊花种类之多，花式之奇，可以甲天下。西山有红叶可见，北海可以划船——虽然荷花已残，荷叶可还有一片清香。衣食住行，在北平的秋天，是没有一项不使人满意的。即使没有余钱买菊吃蟹，一两毛钱还可以爆二两羊肉，弄一小壶佛手露啊！

东来顺的涮羊肉，“清真第一涮”·，百年老字号。来北京怎么不能吃烤鸭，来东来顺吃涮羊肉呐。安家盛和孔海芩也不愿薄了孩子们的面子，再说也不差钱，就满足了安静的愿望。服务员把擦得锃明瓦亮的烧好木炭的铜火锅，端了上来，羊肉片、白菜叶、菠菜叶……也都上了桌。

等着火锅一开锅，羊肉熟了，安静面前的小盘里，就被安爸放进几块羊肉片，安静不慌不忙地，用调羹舀了一些蘸料，用筷子拌匀，夹一筷子羊肉片放进嘴里，细嚼慢咽，这让恰巧过来，恰巧看见的服务员，不由得赞到：“没想到，小朋友还是个吃涮羊肉的行家，有许多慕名而来的外地人，直接把羊肉放进料碗里吃呐，开始咸，后来淡……”

安静听了笑笑没说话，心想：都吃了两辈子涮羊肉的人啦，涮羊肉再不会吃了就说不过去了。果真还是这时候的涮羊肉货真价实，很是实惠。服务员很喜欢这个嘴甜的小姑娘，当安静提出想看看厨师是怎么切羊肉片的，居然不忍心拒绝，找到经理一问，经理看见乖巧可爱的安静，居然破天荒地欣然应允。

跟着服务员来到切羊肉片的师傅跟前儿，看着师傅行云流水般的操作，赞不绝口。“哇哦，师傅，您好厉害，您切的羊肉片可以用薄如蝉翼来形容啦，行云流水，就像艺术表演一样美。”那位师傅被安静一夸，兴致大，手里运刀如飞，一片片羊肉片随刀落入案板之上，安静鼓起掌来，“啪啪”的，手都拍红了。

经理听见掌声进来，做主送了安静一盘羊肉片。这让安家盛和孔海芩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有多说几句感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