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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纾没心思亲自上场射箭,抱着双臂站在旁边冷眼旁观,时不时瞄一眼那个被称之为“白芍”的女子消失的帐篷。
此女名唤白芍,与画像上的女子有一模一样的容貌,并且都是出自陵王府,唯一不同的是画像上的女子名叫易舞。
只不过名字可以改换,人的气质却不容易更改。
善舞之人天生就比常人多一股自然的柔媚与灵动,举手投足间皆可显现,是掩盖不了的。白芍的举手投足间恰恰也有这样的气质。还有那夜王崇厚手中握着的那块白玉牌,正好刻着一朵白色芍药花。
这二者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
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白芍和易舞,二者原本就是同一人。
这种直觉让夏侯纾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她的内心十分激动,但又有些担忧,浑然不知宇文恪已经走到了她身边。
“莫贤弟在想什么呢?”宇文恪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几个世家公子正铆足了劲的张弓搭箭射靶子。
那些人在吃喝玩乐上是一个更比一个在行,可一到射箭,资质也是良莠不济,洋相百出。好在平庸之辈多为世家子弟,倒也没人真敢当面说什么,偶尔有个别出彩的,也不敢太过张扬炫耀。
宇文恪收回视线,目光落在夏侯纾身上,笑着说:“莫贤弟是越国公府的亲戚,又与夏侯兄情同手足,想必也得到了越国公的真传,骑射功夫定是了得,不如你也上场展示一番,让我等一睹风采?”
“我?”夏侯纾愣了愣,回过神来忙摆手说,“我不行。”
宇文恪的表情直接僵住。他想了很多种夏侯纾可能拒绝邀请的托词,却没想到她会直接躺平任嘲,让他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
面对如此不按套路出牌的愣头小子,宇文恪自然是不甘心的。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故意说:“莫贤弟如此谦虚,难不成是因为小王招到不周,让你觉得怠慢了?”
瞧这场面话说的一套一套的!
夏侯纾嫌弃的撇撇嘴,也懒得跟他废话,索性破罐子破摔道:“在下不过是越国公府的远房穷亲戚,自小家境贫寒,饭都吃不饱,幸得越国公府接济才有此番见识,并未曾习过骑射。让世子见笑了。”
宇文恪微微一怔,若有所思的望着夏侯纾,又说:“昨日之事譬如昨日死,陈年旧事不提也罢,莫贤弟今日既然肯赏脸来小王的围场,若是不演习一番岂不可惜?”
宇文恪并没有就此打住,固执的又道:“还望莫贤弟给我个面子!”
什么面子不面子的,男子汉大丈夫,尽会拿乔作势!
夏侯纾腹诽归腹诽,厌恶归厌恶,嘴上却说:“世子想多了,我是真不会。不光不会,我甚至连弓箭都没摸过。世子好心邀请,我便厚着脸皮来了,可如今世子却非要戳我的痛处,这便是世子的待客之道吗?”
宇文恪摆摆手,挑衅道:“你是不会,还是不敢?”
夏侯纾看着他这副不依不饶的架势,心里便有些烦躁,微怒道:“世子可真是奇怪,我都说了我不会,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逼着我射箭。围场这么多人,也不见世子非要逼着谁的。难不成是因为世子知道我不会,又没有家族倚傍,所以想让我当众难堪?”
夏侯纾的音量有点高,立马就将离得比较近的几个世家公子注意力和目光吸引了过来。他们纷纷诧异的看着夏侯纾,猜测这他们之间莫名其妙的箭弩拔张是怎么回事。
宇文恪对那些疑惑之言充耳不闻,也不恼,反而一脸真诚地对夏侯纾说:“莫贤弟说的哪里的话,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
你没有这样的心思你步步紧逼做什么?
夏侯纾恨不得将他的脸皮撕下来反复揉捏践踏。
宇文恪看着她气呼呼的面庞,指了指场上正比得热火朝天的众世家子弟,又说:“你看看这里的人,有几个像夏侯兄和我这样擅长骑射的?大家也就当练练手,图个乐罢了,莫贤弟何必在输赢上较真?”
夏侯纾眉头微蹙,心想你要强调大家纯属娱乐,又何必一拉一踩的?你擅长你就上,我不擅长我就远远待着,互不相干。
“既然是练个手,图个乐,那就应该尊重别人的意愿。”夏侯纾毫不客气道,“我既不擅长此术,也无心比较,更无意论输赢。世子这样步步紧逼,不觉得自己无礼,反倒怪我不识抬举,这又是何道理?”
“这个倒是我粗心大意了。”宇文恪迟疑道。
夏侯纾看着他,用眼神询问:所以呢?
宇文恪略略思索了一会儿,随即又露出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笑意盎然道:“既然如此,不如让小王教你。”
没等夏侯纾拒绝,宇文恪便递了一把弓与一支箭过来,同时开始讲解起来:“其实射箭很简单,你只需记住几点就是了。先是站位,两脚开立与肩同宽,身体的重量均匀的落在双脚上,身体微向前倾;然后左手持弓,右手持箭,把箭搭在箭台上,单色主羽毛向自己,箭尾槽扣在弓弦箭扣上。再以右手食指,中指及无名指扣弦,将弓拉开。此时食指置于箭尾上方,中指及无名指置于箭尾下方。随后便是瞄准,确保眼睛、准星和靶上的瞄点在一条直线上。瞄准后,右肩继续加力,同时扣弦的右手三指迅张开,箭即射出。切记开弓不可太早,早则身手摇动;亦不可太迟,迟则心眼俱慌。其势不慢、不慌、不高、不低、不重、不轻,从容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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