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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翊闻言,不由得怀疑她是真摔还是假摔。他的神色立马冷了下来,提醒道:“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说好了互不干涉。”
“也对,我们有约定的。”夏侯纾自顾自点点头,却又说,“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查,早晚的事。”
“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你不要再胡闹了。伤人伤己,何必呢?”夏侯翊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胡闹?”夏侯纾一脸错愕,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身不可思议地看着夏侯翊,气呼呼地说,“二哥,这话你可得说清楚!”
“今日又是从撷英那里打听到的消息吧?”夏侯翊看着妹妹,眼睛里透着些许无奈和烦躁,然后说,“我知道撷英与你院子里的云溪交好,所以即便她们私底下在传递我的行踪信息,我也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看来,我这院子才是漏得跟筛子一样。看来是得整治整治了。”
“是又如何?”夏侯纾也不否认,挑衅地看着兄长,“若不是提前得知你的消息,我又怎么会知道你去的是什么地方?”
夏侯翊道:“那现在你知道我去了哪里,又当如何?”
夏侯纾噎了噎,不服气地说:“你就不怕我告诉母亲吗?”
“随你。”夏侯翊坐了个请便的手势,然后好整以暇地整理着自己并不凌乱的衣衫,“倘若一会儿母亲问起你如何知晓,你又当如何作答?”
“你……”夏侯纾一时语塞,告诉母亲不过是随口之言,她又哪里敢真的去告黑状。难到她能说她也去逛了青楼,所以才撞破了兄长的“好事”?若她真的蠢到这种地步,只怕最后被骂得最惨的还是自己。
“无缘无故的你跑到陵王世子面前去做什么?”夏侯翊终于言归正传,言辞间颇有责怪之意,“他身份特殊,你又何尝不是,就不怕万一泄露了身份,引火烧身?”
话题又绕回来了,夏侯纾翻了个白眼。
明明与宇文恪交好的是他夏侯翊,她是担心他与宇文恪同流合污才跟过去的,怎么倒变成自己的错了?难道是怕自己抓住他的小辫子吗?
夏侯纾越想越生气,也不示弱,赌气说:“你这些日子故意借着上次的事与我生疏,便是与那宇文恪鬼混在一起吧?可是他宇文恪是什么样的人?你说我胡闹,结果你自己却不知道避嫌!”
夏侯翊被她气笑了,反问道:“那你到说说,宇文恪是个什么样的人?”
夏侯纾愣了愣,才察觉其实自己除了知道宇文恪游手好闲、沉迷女色的传言之外,似乎也不了解其他。之所以那么排斥这个人,仅仅也只是因为他的身份和外界的传言。不过京中既然有这样的传言,那定然也不是空穴来风吧。而且今天的宴席上,他虽然没有如姚继辉之流那般大放厥词,却也没有表示出反感。
从某个角度来说,不反对,那也是一种纵容。
夏侯纾这下子完全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遂开始说教道:“二哥,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才认识他多久,对他的了解又有多少?你敢说他与你交好不是有所图谋?”
“那他图我什么呢?”夏侯翊继续追问。
夏侯纾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道:“你这话问得真奇怪。你这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呢,还是故意考我呢?他图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
没等夏侯翊回答,她又说:“开国之初的十大异姓藩王如今不过只剩三家,满朝文武皆知当今天子意在削藩,他宇文恪在京住了十余年都与我夏侯家毫无交集,这个时候接近你,摆明了是要拉拢咱们父亲!”
真当她是个养在深闺中的女子不懂朝政风向呢,那她隔三差五去沐春院看那些幕僚炫技难道是白看的?
夏侯翊听了却依然只是笑了笑,云淡风轻道:“纾儿,你很聪明,但还是太过莽撞了,有的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就是真实的。”
说完他想了想,又提醒道:“这事到此为止,你也别再当着父亲和母亲的面提及,回去好好休息吧。”
夏侯纾承认自己疑心比较重,今日行事也确实鲁莽了些,但她绝不认可夏侯翊单方面的指控。她越想越气,不依不饶地继续反驳道:“宇文恪作为陵王在京人质,身份何等特殊,一举一动都在他人的监视之下,我看他终日沉溺于花柳酒巷不过是自污之举,目的就是掩目避世。”
“这就是你的判断依据?”夏侯翊的语气颇为遗憾。
“我知道你肯定又说我是在胡思乱想,可是这一次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夏侯纾不服输,一本正经地给他分析,“你仔细想想,陵王年轻时骁勇善战,雄霸一方,就连先帝在时都要让他三分,还下嫁公主,以期永结同好。可如今他却沉迷酒色,不问朝政,连兵都懒得亲自去练了。人们都说他是因为照云长公主出家的事才这样,可他若对照云长公主是真心的,何不遣散后院众位姬妾?还有宇文恪,外面的人都说他是自小缺乏长辈的管教,可他不是一向跟着宫中的皇子一同读书习武的吗?皇子们长大了,或登基为帝,治理天下;或分封为王,守护一方。都是璀璨耀眼,名留青史的人物。他跟着这样的人学习,哪里就缺少管教了?最奇怪的是,他们父子俩的行为举止如出一辙,这还不明显吗?”
夏侯翊原本也不是真要跟妹妹争出个子丑寅卯来,听到这里他更是不能任着她继续胡说八道下去,连忙出言制止道:“行了,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怕我给夏侯家惹来是非,但是我做事自有分寸,这些话你以后还是别再乱说了,当心惹来口舌之非。”
夏侯纾却不明白哥哥的用心,一心只在把这事掰扯清楚,便不管不顾地大声说:“京城里那么多皇亲贵胄,除了姚继辉、梁忠平和沈家兄弟这样不学无术、趋炎附势之徒,大多对他避之不及,他为何非要与你结交?还是不因为咱们父亲手握西郊大营的兵权!”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夏侯翊打断她的话,索性给她吃粒定心丸,“京城里与他交情深厚的皇亲贵胄多了去了,我不过只是其中之一。在外人看来,我不也是不思进取的人吗?而且这件事你弄错了,不是他宇文恪来接近我,是我主动接近他的。按照你的推断,难道不是我目的不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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