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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须得从宇宙的起源说起——
可宇宙的起源无从得知。然自有宇宙以后,亿万年不觉而过,宙宇中渐渐有了物质,有的形成了星辰,有的形成了云气。
星辰密密点缀,银河淡淡云抹,浩瀚无垠的宙宇,层峦起浮,霞波涌动,如一副圣真庄严却生动至极仿佛扑面而来的绝世美卷。可它的美没有人能够欣赏,注定了它的孤独与凄凉,这份孤独与凄凉中含着它多少的不甘亦无人知晓,就如同无人知晓它如何起源、亦不知它的归宿何在一样,不过,这并不妨碍一切故事的一一上演。
闪耀着璀璨光辉的星辰或云气,各是一方大千世界。每一方大千世界中,有浩然正气,也有污秽浊气。又是许多年过去,它们各自酝酿出生命、生灵,笔者以一己之私窃眼光将他们分作正邪。
随着生命的诞生演化展,每一方大千世界中,正邪两方不可避免的相遇、相伐。不同大千世界的相伐历时不同,结果也有两种:以正义胜出结束,或以邪恶胜出结束。这样的战乱被称之为“上古之战”,让我们把视野洒向一颗同样也经历了上古之战的星辰——
这方世界名曰九牧,在历时三百三十三年后,上古之战终得结束。这年,是上古之战结束后的二十二年。
天穹之下,云霄之间,一片水氲成团攀联,凝结成晶莹剔透的白色精灵,它身躯抖擞,来了精神,摇身一变,化成一朵冰晶之花,草木之花五出,这花却是六出。这白色的精灵花小手一挥,兜兜转转地告别了街坊四邻,接着胸怀一敞,摇头晃脑地迎向了新的天地。
可它似乎心急了一点,新的天地此时还是黑夜,黑夜中,它可欣赏不到山河壮丽,大好风景,于是左顾右盼一番,想寻个同伴解解闷,可这一程路,同伴并无一个。正在它孤独寂寥、百无聊赖之际,忽然瞥见一座山巅上有许多雪白的小不点,正自由自在、优哉游哉的翩跹翱翔,这可乐坏了它,忙将小身躯奋力一挺,飘飘荡荡地向着那里落去。
可是,命运老是和它这个小不点过不去,还不等它加入翩跹之中,忽然一阵狂风吹来,就把它吹了个底朝天,还不等它辨清方向,又是一阵狂风吹来,又把它掀了个面朝地,虽然,它的身躯就是脑袋,脑袋就是身躯,底朝天和面朝地并没有什么区别,可小不点还是很气又气,它气呼呼的转了一千零二圈可它自认是一圈零一圈时,因为那多出的一转,它自诩为脑筋一转,这可让它灵光乍现:只要它自认这被狂风吹得打转也是优哉游哉,谁能知道它不是自由自在?小不点想通此节,这才如愿地、开开心心地加入到新天地的翩跹翱翔之中,于是乎,天地也为它的机智点赞,它的头顶上亮起一道九彩光华,将它翩跹翱翔的勇健舞姿投映在了这座名为九嵩山的峰峦之上。
这道亮起在风雪交加的九嵩山巅的九彩光华冲天盖地,远在千里之外亦可看见,不必多猜,自乃是神兵问世。
九嵩山巅的光芒还未消失,三道人影蓦地降临。来人是岁寒三友:罩一身青袍,神清骨峭、不逐其名的松;着一袭绿衫,虚怀若谷、正直挺拔的竹;穿一件白衣,凌寒独放、傲视冰雪的梅。因沐天地造化,松、竹、梅乃化身成人,自名为:向天涯、卓群、傲寒。三人为民请命,替天行道,使上古之战终得结束。世人曾有赞曰:“仁者不逐其名,仁贵焉;明者不恋其位,明弃焉;勇者不争其锋,勇敛焉。”因之,九牧万民尊称他们为仁贤、明贤、勇贤。又感念三贤为九牧带来清平,将上古之战结束之年记为“贤历元年”。所以,现今正是贤历二十二年。
勇贤傲寒率先开口:“竟然是神兵?还是两柄!”说罢,勇往直前地向神兵走去。
明贤卓群见了,忙跟近几步:“三弟,小心为上!”
勇贤一向以勇着称,可谓勇气可嘉,更在长年的拼杀中,使他面对任何危险都是一往无前,久而久之,勇则更勇;然九牧承平颇久,尤其是当年大决战时生之事,让他至今浑浑噩噩,不能释怀,如今,勇虽尚在,“不争其锋”却早忘怀。只见他激动地转看着两柄熠熠生辉的兵器:一柄九彩长剑,一张漆黑幽弓。
这九彩长剑长三尺三寸三,宽三寸,一面曜黑如墨夜,墨夜里,一轮灿白雪月斜挂,亮银霜色微洒;一面苍蓝若晴霄,晴霄中,一轮朱红彤日高悬,金黄灿光照耀;剑柄之上,碧绿盎然,郁青郁结,其中有玄紫游曳,细细看去,才见是无数璀璨星光使然,碧绿盎然如水,郁青郁结似烟,绿水长流不休,青烟缠绵依旧,游曳星光在水在烟,流逝又往复,使得剑柄犹如一条耿耿星河,哪怕物换星移,人世更迭,时间长河始终亘古永在!方才散出九彩光华的正是这柄剑。
那漆黑幽弓高可比肩,弓背如高飞之雁,弧形优美,弓弦不仅连接两头,更在弓臂、弓弦上交错反复,连接成“m”形。它空洞若无物,弓背、弓弦似有漆幽之光流窜,可若是如此,它又怎会是空洞无物?它是在吞噬,凡是光明,一旦近前,皆会被其吞噬,因此它唯有永远的漆幽而已。
勇贤欣赏惊叹之际,漆黑幽弓上早散出的摄人心魂的力量,顿让他好难把持,浑噩之中,不由看了眼身后,竟在心中思量道:“弟兄三人,神兵却只有两柄,这可如何是好?”
好一阵观赏后,勇贤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安慰自己:“两位哥哥,每一阵我都是冲杀在前,我拿它一柄不算不过分吧。”
明贤早觉事有蹊跷,听了此言,忙上前几步:“三弟,不可妄动!”
不料,勇贤竟不顾兄长之言,猛将幽弓拥在怀中,当时就沉浸在神兵那无穷的力量之中。就在他心神稍有荡漾之际,那股摄人心魂的力量尽数涌向了他。在这股邪恶力量的驱使下,他生恐神兵得而复失——若是这样,两位兄长各得神兵,而自己一无所有,岂不落人闲言碎语:“上古之战后,天地因功赐赏,勇贤并无所得,显见作用忽微。”
想至此处,勇贤毫无谦逊道:“两位哥哥,论年龄,你们稍长,可论功劳,我不见得显小。”
听罢此言,明贤大生惊疑,忙望向大哥,见大哥眼中亦有顾忌,他更急切地对勇贤道:“快放下!”
见二哥紧张如厮,勇贤略有不明,可瞬间顿悟:“二哥一向不念名利,不成想,如今见了神兵,却要和小弟争夺。”
明贤道:“我怎会与你相争,只是神兵上有不明悸动,你先放下,我们再做计议。”
“神兵既已到手,我怎放下?我们三人,神兵却是两柄,的确很难分配。”勇贤思忖一番,忽有计较,这使他脸上泛出激动,喜道:“小弟倒有个提议,不如我们兄弟比试一番,神兵艺高者得之,如何?”说到这里,在那股不明悸动的控制之下,竟不由自主地搭起漆幽之弓。
明贤无计可施,情非得已之下,就要冲将过去,辛被仁贤拦住。
仁贤向天涯拦住二弟明贤,望三弟勇贤道:“三弟,你逢战必前,战无不胜,神兵给你有何不可?无须比试。”
“那大哥是同意给我了?”
“三弟切勿心躁,听我一言。你先想想,从前你百战不殆原因何在?”仁贤顿了顿,再道:“一往无前,而非一味向前,这两柄兵器来得蹊跷,不能不防。”
“有何蹊跷?”
“我观望良久,它们确是神兵,奈何其上戾气太重,我三人久在杀戮,恐不宜执掌。”
勇贤拂袖大怒:“说来说去,大哥之意,还不是让我放下神兵?”
“大哥确是此意。等千百年后,神兵上的戾气为天地感化,那时取之不迟。”
“千百年?”勇贤讥笑一声:“恐怕不等那么久,待我放手神兵,你二人便会据为己有。那时,碍于兄弟情义,我如何能从你们手中抢夺?”说到此,此间风雪更烈,勇贤脸上浮起落寞失望,仁义可作假,唯勇往直前无法掺假。一念及此,不等二贤说话,接着再道:“二位哥哥若是同意比试,届时,无论胜败,无论神兵归属,兄弟情义当在。”
仁、明二贤猜出是漆幽之弓上的戾气引起三弟心性忽变,哪能轻易放弃?苦心再劝:“三弟,千万三思!上古之战已然结束,眼下世间清平,我们要神兵何用?”
“可总不能让神兵埋于荒野,光采不表于后世吧。”勇贤漠然道。
仁贤大生感慨:“有朝一日,我们也会膏于荒野,况小小神兵?”
“二位哥哥不与我争,可是因为我已名不正言不顺地占了一柄?”勇贤遂抬手指向九彩长剑:“若是如此,另一柄神兵就在那里,你们何不用它与我一战?这样,也显公平。”
听到三弟说出此话,明贤虽知非是三弟本心,可也觉心痛。他不由想起从前,想到从前互托性命的并肩为战,而今却为了身外之物对面为敌,更生悲戚。可忽然之间,他若有所悟,伤怀道:“我和大哥痛失所爱,且不能释怀,何况你?整个九牧都欠你的,我怎能不知?”竟生心灰意冷,成一不可收,只见他黯黯然然地走向剑形神兵,毫不犹豫地将它举在手中。
勇贤喜形于色:“还是二哥爽快!”搭起幽弓,直指明贤,弦张满月,毫无留情。
顷刻间,风云齐涌,天地为之色变,一个万丈旋涡成形于天穹之下,纵横于九嵩山之上。随着勇贤松开弓弦,九天之上,空间波动,一颗星辰从天骤降,越过苍穹屏障,划来漆黑夜色,风雪为之辟易,山河为之战栗,待到半空,化作一支幽红箭羽,向明贤激射而来。
“二弟!”见明贤一动不动,眼中死灰,仁贤觉出不妙:二弟他不是为了相争!
“二哥?”勇贤也不由愣住,赶忙飞扑而去。
只在片刻恍惚间,幽红箭羽已穿明贤胸膛而过,他手中的剑形神兵亦跌落地下。
明贤脸上浮起笑容,对匆忙赶来的三弟留下一句话:“这样,你就不用争了。”话音还在九嵩山脉回荡,明贤的身躯开始虚化,无数清光过后,只剩一柄霜色长枪屹立在风雪中。
“二哥!”看着眼前的霜色长枪,勇贤忽然清醒。他茫然看去手中幽弓,巨大悲愤刹那袭上,一瞬占据内心:“我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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