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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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头上有血，上面还挂着灰黑色的绒毛。6珩让身后人将东西收起来，自己换了个方向，朝山坡上走去。

  走到高处后，风明显大起来。6珩停在山坡边缘，居高临下朝下望去。脚下锦衣卫正忙着处理梁榕的尸体，火把像蛇一样曲回弯折。6珩站在风口，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等了一会，身后锦衣卫跑回来，抱拳道：“回禀指挥使，梁榕背后有数道磕碰伤，除此之外再无伤口。”

  6珩点头，冷声交待：“将这里做好标记，带着尸体回城。”

  善后、搬尸自有其他人效劳，6珩带着几个精锐出，很快就回到府衙。马蹄声踏在冬日的街道上，格外明显，6珩停在府衙门口，刚要吩咐什么，忽然眼神一凝，瞥到一个人影。

  6珩皱眉，跃下马匹，快步朝台阶上走来：“卿卿？你怎么在这里站着？”

  王言卿抱着他的披风站在寒风中，脸已经冻得煞白。旁边一个执勤的士兵握着一盏灯，无奈道：“指挥使，属下请过很多次，让王姑娘进去等。但姑娘不肯走……”

  他走了这么长时间，她竟然一直站在外面？6珩脸色沉下，执勤的士兵很识，抱拳后退到门外。6珩握向王言卿的手，上面的温度让他心惊。

  冷冰冰的，像一座没有生命的冰雕。6珩又是心疼又是气，握紧了王言卿的手，沉下声音呵斥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吗，还敢大晚上站在门口？”

  王言卿嘴唇泛着淡淡的青，她垂下眼睛，抿了抿嘴，将怀中的披风递给6珩：“你没带披风。”

  她刚醒来时现屋里只剩自己一人，她理智上知道不可能，但还是抑制不住地害怕，6珩是不是丢下她自己走了？

  她没有记忆，偌大的保定府她只认识6珩一人。如果6珩走了，她连去处都没有。

  卫所里人来人往，入眼所及都是陌生男子，王言卿本能恐惧起来。即便守门的锦衣卫说过好几次，指挥使带着人去城外验尸去了，她还是放不下心，执意要在门口等他回来。那么多惶恐、害怕、慌张，在见到6珩时，都变成一句“你没带披风”。

  6珩看着她苍白的脸，虚弱的声音，哪还生得起气来。他心中叹了一声，接过披风，抖开披在她身上，说：“我怎么会丢下你一个人，便是你舍得，我也不舍得。你不用害怕，走吧，我们回去。”

  王言卿朝门外的锦衣卫看了一眼，问：“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事要安排？”

  6珩神色淡淡，道：“不急，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6珩远比王言卿高大，他的披风穿在她身上都拖地了。6珩将王言卿牢牢罩好，拉着她往前。王言卿被动走了一步，刚一行动，她小腹就传来一阵抽痛。

  虽然失忆后还没有经历，但她本能知道自己怎么了。

  王言卿脸色变化，身体告诉她，她来小日子时一直都有腹痛的习惯，但这次似乎格外严重。昨日她又是坐车又是爬树，入夜后还在寒风中站了许久，可能就是这样刺激到了。

  王言卿疼的全身冰凉，冷汗直冒，前面6珩一无所知，还在大步往前走。王言卿咬牙忍着绞痛，尽量无恙地往前走。6珩现她走得格外慢，回头问：“卿卿，你怎么了？”

  王言卿勉强地笑了笑，摇头道：“没事。”

  她极力掩饰，但6珩还是看出来不对了。他伸手碰了下王言卿额头，现大冷的天气，她竟然已经渗出冷汗。6珩脸色顿时郑重起来，问：“到底怎么了？我走后你吃了什么？”

  6家女眷少，6珩从没有痛经的经历，他第一反应就是王言卿中毒。王言卿尴尬，慌忙摇头：“我没事。只是站久了，腿有点麻。”

  6珩瞧着她的脸色，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王言卿只觉身体一轻，就被6珩抱在怀中。她吓了一跳，又是慌又是怕，半边身子都不敢动了：“二哥，快放我下来，还有人。”

  6珩置之不理，脑中飞快划过来保定府的一幕幕。他走前虽然伪造了身份，但若有心打听，他的行踪并不是秘密。莫非是傅霆州设伏？可傅霆州即便报复也该冲着他来，为何给卿卿下毒。莫非，是卿卿无意中替他挡了刀？

  6珩一瞬间划过无数个念头，脑中思绪纷杂，一点都不影响他抱着王言卿大步向前。6珩肩宽腿长，抱着王言卿丝毫不见吃力，反而这样圈着，他才实际感受到王言卿身量多么纤细，体重多么轻。

  她在他怀中，轻的像只猫一样。

  王言卿身上还穿着6珩的披风，被6珩的力道箍住后，布料蓬松鼓起，王言卿像是陷在里面，越娇小。她后背离开地面很高一截，她本能害怕，但是又不敢大动，只能揪住他的衣服：“二哥。”

  王言卿的声音里已经带上哭腔，但是这次6珩丝毫没有心软。他用力扣住王言卿的后背和腿弯，说：“别闹，你可能中了暗算，不能马虎。我带你去看郎中。”

  王言卿听了简直要晕过去，她紧紧咬着唇，窘迫又慌乱：“我没有中暗算，我只是身体有点冷，回去暖一暖就好了。二哥，你相信我，真的没事。”

  6珩却不为所动，没事最好，但他能活到现在，靠的就是谨慎，宁愿虚惊一场也不能心存侥幸。王言卿看说不动6珩，试图从他身上下来。但她越挣扎6珩抱得越紧，她余光瞥到一个人过来了，羞愤欲死，赶紧低头埋在6珩的衣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