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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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那只是原因之一，剩下的我偏不告诉你了。”苏哲往后靠在窗框上，&1dquo;你慢慢猜吧。”

  伊敏抚摸他英挺的眉毛：&1dquo;我才不费这个脑筋去猜。”

  &1dquo;我居然忘了，你还嘱咐过我别费神研究你，说容易研究成执念。”苏哲微微合上眼，任她抚摸着，&1dquo;可是傻孩子，执念哪是只因为好奇和研究就能形成呢。”

  第二十三章

  邵伊敏从来没用过手机普及前差不多人手一部的寻呼机，她的理由很简单，她的生活实在太规律，在固定的时间打宿舍电话肯定就能找到她，用不着给自己找个负担。李思碧自然是她们中间最先拥有手机的人，眼下宿舍也只有她和江小琳没有这个东西。伊敏断然拒绝了苏哲给她买手机的建议，但当乐清把一个盒子jiao到她手里时，她也只能无可奈何接下来了。

  &1dquo;小叔叔前天去香港开会了，下星期三回，临走叫我把这个给你，请你开机给他打电话，号码已经存了。”

  乐清喝着可乐，笑嘻嘻地说，&1dquo;你的号码我记下来了，下次不用再叫你们宿舍那个说话好嗲的姐姐留话给你了。”

  这个&1dquo;说话好嗲的姐姐”是李思碧，她难得接一次宿舍电话，听到是找邵伊敏，居然也动了好奇心，着实技巧地盘问了乐清几句，可惜乐清很是人小鬼大，竟然一点不理会她的问话，只留言&1dquo;请邵伊敏回电话给乐清”就说谢谢再见挂了电话。伊敏回宿舍时，李思碧转告她时用的是开玩笑的口气：&1dquo;不是吧，声音好稚嫩的男生呀。”

  出了商场，送乐清上了回家的公汽，伊敏看下时间，快五点半了，她打开手机，果然里面只存了一个号码，拔过去，苏哲很快接听了。

  &1dquo;终于我也能等来你的电话了，游戏时间结束了吗？”

  &1dquo;嗯。”她一向打接电话都只讲必须讲的话，真没和人聊过天，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1dquo;我现在在中环，天气好闷，往来都是陌生面孔，匆匆擦身而过。接到你的电话，很开心。”苏哲的声音在电话里一向稳定而温和，比当面说话竟显得要诚恳许多。

  伊敏正走上过街天桥，她看自己身边，一样是行色匆匆的路人：&1dquo;我正打算回学校。”

  &1dquo;我很想你，伊敏。”

  她停下脚步，伏在天桥栏杆上，看下面川流不息的车辆，此时市区还没有禁鸣放喇叭。一片喧哗中，她突然觉得周围一切走远，只留了这个声音直直钻进了耳内，她良久不语。苏哲也并不等她回答，两人都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她才说：&1dquo;我也想你。”

  挂了电话，她待在原地，底下是本市的主gan道，双向车流量大得让人俯头盯着看一会就会略有些头晕，而望向远方，仍然是车流滚滚无尽延伸。她只对爷爷奶奶产生过想念的qíng绪，而且从来没有用言语直接表达出来的习惯。爷爷奶奶也都是感qíng含蓄的人，打来电话只会抓紧时间絮絮问她的生活qíng况，她知道若脱口说出想他们，恐怕他们会被招出眼泪来。

  现在竟然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对着一个才开机的电话，向千里以外的某个人说出了想念，她一时有点恍惚。

  想念？她并不跟自己抠字眼，应该算是想念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背单词、做真题训练的间隙，伊敏会有个短暂的出神，然后再命令自己收摄回心神重专注。而在以往，这是不可能出现的。她不知道她那个小小的出神落在赵启智眼里，让他多么迷惑。赵启智从来不缺乏细致的观察力，他知道有人扰乱了眼前那个平静无波的心，而这个人不是他。

  他研究生选读了闻学，固然是放弃了文学方面的野心，但文学已经成了他的爱好和习惯，他qíng不自禁地品味着心里的惆怅，放大着自己的qíng绪，再用文字将qíng绪具体化并定格下来。

  不同于宋黎他们一味地叫好，罗音看到社刊上赵启智的作时吃了一惊，斜睨他一眼，半晌不做声。赵启智有点心虚，可是又隐隐有点得意，只想有感而和无病呻吟果然是两个概念，而罗音，简直就是知音人了。

  罗音的确读出了赵启智的弦外之意，也有点被触动了。她前两天刚刚和韩伟国分了手。可是尽管参考了伊敏的说辞，这还是一个足够糟糕的分手。

  韩伟国的考研分数出来了，成绩相当不错，他和导师也套了瓷，人家对他颇为赏识，所以对复试他很有把握，正觉得心qíng和初net一样美好，滔滔不绝讲着自己心仪的专业方向。当罗音说出分手的意思时，他只当是撒娇，居然露出一副有点享受又有点累的表qíng。

  &1dquo;好啦好啦，别生气，我不说这么枯燥的话题了好不好？”

  罗音急了，生怕自己又一次表达不清意思再拖下去，于是顾不上委婉了，而她从来缺的就不是直截了当。待到韩伟国弄清她这次是来真的时，有点被打蒙了。

  &1dquo;是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吗？我可以改。”

  &1dquo;不是你的问题，韩伟国，我只是&he11ip;&he11ip;”罗音辞穷了，她已经把自我批评的话都差不多说到了。总不能为个分手就开始糟蹋自己吧，她想，&1dquo;我对你没有爱的感觉，如果这么吊着你，对你不公平。”

  &1dquo;我想我没向你要过公平。可是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懂了。”韩伟国沉下脸，&1dquo;放心，我不会再来纠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