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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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墨菊辩（第1页）

傅氏等人走到近前，蒋管事也跟在她们身后。

程颜玉讶道：“祖母最爱的墨菊盆栽怎么打碎了？这是谁干的？”

黄莺连忙跪下，说道：“回夫人和二小姐，大小姐将那盆墨菊递给小风这丫头时，小风没接稳，摔碎了。”

傅氏和程颜玉刚想说话，白若芙抢先道：“碧山，掌她的嘴！”

碧山立马道：“好嘞，小姐！”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啪啪”先打了黄莺两个巴掌。

碧山动作利索，黄莺跪在地上一时没反应过来，生生受了这两个巴掌。

傅氏道：“放肆！给我退下！”

碧山转头看白若芙，白若芙点了点头，碧山退到了白若芙身后。

白若芙道：“母亲是在说黄莺放肆吗？黄莺她颠倒是非，诬蔑主子，故意打碎盆栽还要栽赃别人，是挺放肆的！”

白若芙如连珠炮般的将黄莺“罪状”一一列出，听在众人耳中，清晰无比。

黄莺连忙哭诉道：“冤枉啊！大小姐说的不是事实，奴婢没有！夫人要信奴婢啊。”

白若芙道：“这黄莺在母亲面前还诬蔑我说谎害她，这是不是诬蔑主子的恶奴？我作为府里的主子，掌她嘴不过分吧？”

单只诬蔑主子这一项罪，就算卖出去都不过分，何况只是掌嘴。

傅氏一时没转过弯来，尚未找到有力的言语来反驳白若芙。而黄莺则不敢再提“大小姐”三个字，只是不断哭诉自己冤枉。

章月柔此时道：“想来这奴婢也是无心之失，姝表姐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她这次吧。”

白若芙反问道：“不如我找个丫鬟来诬蔑章表妹一番，再说她是无心之失，请章表妹不要计较，如何？”

白若芙不等章月柔再开口说话，便对地上跪的那几个丫鬟道：“哪个口齿伶俐？将刚才生的事说一遍。”

跪着的几个丫鬟，你瞧瞧我，我瞅瞅你，最后一个丫鬟快将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说道：“不过，究竟是小风没有接稳花盆，还是黄莺姐姐撞到小风，奴婢几个当时跪在地上，没有看见。”其他几个丫鬟均表示确实如此。

傅氏没有理这茬，而是问道：“颜姝，丫鬟来找你去看吊篮的问题，你为什么没有及时去？”

白若芙道：“因为我不会修吊篮。”白若芙神色平静，语气有力，完全没有任何受到责怪质疑后的心虚。

傅氏道：“即使你不会，你也不过来看看吗？我把事情交给你，你就办成这样？”

白若芙道：“母亲问得奇怪，花盆是黄莺故意撞的，布置一事是蒋管事负责的，母亲是指挥者。而我只不过接到这个任务还不到一刻钟，母亲不处理黄莺，不责问蒋管事，倒单单只问我的罪！”

傅氏两眼冒火，但白若芙说得句句在理，只得先道：“来人，把黄莺关到柴房，待寿宴过后再处置！蒋管事督工不力，扣一个月月钱。蒋管事，你可有异议？”

蒋管事连忙道：“小的不敢，谢夫人轻罚。”

傅氏转头对白若芙道：“那么现在可以责问你了吧？”

两个仆妇正把黄莺押下去，白若芙说道：“且慢！这吊篮一直坚固得很，偏巧这时绳索断了，我怀疑有人动了手脚！”

傅氏皱眉道：“你在说什么？”

白若芙将绳索断掉的一截拉了下来，展示给众人看，说道：“这绳索断掉的截面，一半平整，一半杂乱，说明有人先切开绳索的一半，事前只要稍用力一拽，另一半便随时可能断掉。可动手的人没有想到我能及时接住花盆，便只得另想它法，故意撞到小风，摔碎墨菊。”

此言一出，众人皆看向黄莺。黄莺连忙跪地磕头道：“奴婢冤枉！不是奴婢！”黄莺深知此事，自己不会有好下场，牙一咬，喊道：“是大小姐冤枉奴婢！奴婢冤枉！”

黄莺头磕得更狠了，额头鲜血一片，一些丫鬟已经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我倒要看看是谁在冤枉我妹妹！”大厅门口一个铿锵有力的男声传来。白若芙转头望去，只见程楚良边说话边走了进来，身旁跟着裴晋。

程楚良和裴晋已经站在大厅门口一段时间了，把事情听了个大概。

裴晋和傅氏等人各自见礼，章月柔听到眼前这个陌生男子竟然就是京城闻名的才子，偷偷抬头瞧了好几眼。

程楚良居高临下地望着黄莺道：“就是你诬蔑我妹妹？”

黄莺只顾磕头，嘴上喊着：“不是奴婢！奴婢冤枉！”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整个人竟晕倒在地。

程楚良踢了软倒在地的黄莺几脚，确认黄莺是真的晕倒了。

傅氏叫人将黄莺抬了下去，蒋管事指挥几个仆妇将地上的鲜血擦去。

傅氏道：“黄莺的事，只能待会儿再分辨了。楚良，有客人在此，这里的事不用你管了。你带着裴公子去书房吧。”

程楚良才不管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直接道：“那可不行。这个恶奴口口声声诬蔑我妹妹，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个，我要留在此处，看谁敢再欺负我妹妹！”

傅氏不能硬赶程楚良走，只能憋着气对白若芙道：“颜姝，此事黄莺是否做了手脚，还没有定论。无论如何，你都有监管不力的责任！明日你祖母寿辰，这九盆墨菊极其重要，眼下却在你眼皮底下摔了一盆，你可承认？”

白若芙一时无语，有人故意摔坏墨菊，嫁祸于她，现在还把责任怪在她身上？她到底哪里长得像软柿子，任谁都可以来捏一捏？

白若芙正要说话，裴晋忽然道：“且慢，我观这盆墨菊似乎有花败之相，此事可能是有人借摔花之事，掩盖花已枯萎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