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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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魂归大海（第1页）

印度，那瓦西瓦港，深海之钻号。

此刻，黑暗中的几人相互僵持着，方子文用握着的扳手，用力敲打起船舱壁，出几声咚咚咚的巨响。

很快工具储物间内的动静惊动了正在舱室外通道跑来跑去寻找水耗子的船员们。

舱门被从外面打了开来，港口上方巨大的射灯照进暗黑的舱内。

方子文这时才看清那人的样貌，身材矮小，深棕色的皮肤，一头卷曲的深褐色头，很宽但又很扁的鼻子，厚厚的嘴唇，整个脸比身上的肤色还要深一点。难怪刚才那人躲藏在货架后的黑暗中，没有被方子文现。在光线较暗的船舱内，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只有他睁大眼睛，或者是呲开嘴的时候，才能看见他的一对眸子和一口白牙，黑暗之中特别的渗人。

那人身上穿着粗布的衣裤，赤着脚。身上斜挎着一个方形的布袋。那把小刀应该就是刚刚从那个布袋里掏出来的。

由于舱门太小，船员们无法一起冲进船舱里。而且大家也忌惮那人手中乱舞着的小刀，就都围在门口，不敢贸然进入。

这时，那人突然窜到晓敏父女俩的身边，一把从她父亲的怀中抓过晓敏。一手卡住她的脖子，同时迅用另一只手中的小刀抵住了晓敏的脖颈咽喉处。她的父亲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自己的女儿就被绑为人质了。

那人架住了晓敏，嘴里叽里呱啦地叫嚷着一些大家听不懂的话，然后退到了储物间最里面的位置，同时用手里的小刀向前指了指众人，左右摆动了一下，应该是要大家给他让开一条路来的意思。

这时，墨菲上校赶到现场，可能是担心舱内空间太狭小，施展不开拳脚。另外，那人又挟持了一名人质，虽然也是一个偷渡者。但是上校并不想这会儿生什么意外。所以，墨菲示意大家让开一条路，让那人先出来，再寻找机会。

晓敏的父亲这时带着哭腔，在一旁苦苦哀求那人不要伤害他的女儿，但是他说的话，那人能听懂吗？

方子文这时在另一边寻思着对方的破绽，看是不是有机会可以突然袭击，但是看到那人手里的小刀已经在晓敏的喉咙口划出了一道浅浅地血痕出来，也就不敢随便动作什么了。

那人一边扼住女孩，一边向前慢慢移动。原来挤在舱门口的船员们则是向两旁让出一条路来。

就在那人挟持住晓敏准备跨出舱门口的刹那，晓敏父亲从后面一下子抱住那人的腰，另一只死死抓住他握刀的手。方子文这时也从另一边冲上来一把扯住他的挎包。

那人虽然身材矮小，但是手臂上的力量却是大的惊人。晓敏父亲显然抓不住他拿刀的手，方子文则是一边拉住他的挎包，一边用另一只手来抓他持刀的手臂。混乱之中，那人的挎包背带子被扯断，掉落在了地上，晓敏也顺势挣脱了他，逃到了舱外，躲到墨菲上校的身后。

那人看到人质逃脱，突然了疯似得开始丧心病狂地乱舞手里的小刀。方子文虽然闪了快，但手臂和胸口还是被划到了好几刀。

“啊。。。”晓敏父亲出一声惨叫，那人的刀在乱舞中扎进了他的胸膛里，很快又被拔了出来，一股鲜血从被撕开的伤口处喷涌而出。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双腿一软，闷哼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爸爸。。。”此时，在舱外的晓敏看到父亲的惨状也顾不得危险，从墨菲上校的身后冲了出来。上校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这时不能再有第二条人命了。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那个水耗子从舱门口一下子窜了出来，从几名船员的间隙处，像只猴子一样翻身到船边的栏杆外侧，然后向下跳到了一根系在岸边的缆绳上，爬行了一段后，跳进了船艏处的海中，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那个水耗子从舱门口一下子窜了出来，从几名船员的间隙处，像只猴子一样翻身到船边的栏杆外侧，然后向下跳到了一根系在岸边的缆绳上，爬行了一段后，跳进了船艏处的海中，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等大家回过神来，晓敏父亲早已躺在血泊中抽搐起来了。

“爸爸。。。爸爸。。。”晓敏扑在她父亲的身上撕心裂肺地哭着。方子文这时也不知该怎么办，就蹲下身子，把手放在她的头上想给一点安慰。很快，晓敏父亲就在众人的注视下，断了气。

最终，水耗子没有被逮住，船上还出了人命。因为，被害者的身份见不得光，所以墨菲上校让船员找来一块白布，把晓敏父亲的尸体弄干净后，包裹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深海之钻号拉起一声响亮的汽笛声。引擎缓缓启动，货轮又开始踏上前往下一个港口的征程。

那晚，晓敏和方子文都没有睡。黑暗中能听见晓敏一人蜷缩在储物间角落里哭泣的声音。方子文也是胡思乱想了一整夜，短短几天里面，他经历了生死，看到了好几条人命在眼前消失。

货轮在航行了大半天后，墨菲上校让人把晓敏和方子文带到了船尾甲板处。晓敏父亲的尸体被用白布裹着，颈部和脚裸的位置绑扎着两条麻绳，静静地放在地板上。在白布胸口的位置，隐隐地还能看到渗出的血水渍。

晓敏知道这是要和她的父亲告别了。从一开始的小声抽泣，渐渐地哭到肝肠寸断。方子文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也是难过地站在一边。晓敏哭到痛处，一转身紧紧地抱住了他，哭得更大声了。

按照海上的惯例，晓敏父亲的遗体被抛入了海中，魂归大海。一个白点，很快消失在了深蓝色的海平面上。

那天，墨菲上校给晓敏和方子文调换了一个舱间，也没有从外面锁闭舱门。

傍晚时分，斌仔送来了食物。晓敏一口都没有吃，方子文也没什么心思，草草吃了几口以后，就被斌仔带回到之前的那个储物间去了。

回到那个储物间，打开舱门后，里面一片狼藉，满地的血渍，还有在打斗中从货架上碰落的各种工具和零件。斌仔也不愿在这里多呆，扔给方子文一个桶和刷子后就马上离开了。

这是，方子文上船以来第一次在没有人看管的情况下，一个人干活。他也没多想什么，在这儿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他现在只想尽早完成这趟旅程，到达非洲。

正当他准备把掉落在地上的工具收拾起来时，突然看到了躺在角落的挎包。方子文想到这正是昨晚在打斗中，他从那人身上扯下来的。他赶紧拿了起来，粗布的材质，没有拉链，很普通的一个包。但是拿在手里有点沉，一定是里面有什么东西，方子文想到。

于是，他把包倒了过来，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倾倒在储物间的地板上。几件衣服，一袋面粉一样的东西，还有一个黑色布袋，布袋的口上扎着一根细绳。方子文拿起那个布袋，放在手里掂了掂，很沉。他解开细绳，又伸进两根手指摸了摸，好像玻璃渣样的东西，他也不确定。于是他又把布袋里面的“玻璃渣”全倒在手掌中。

“钻石。。。”方子文惊到，满满一袋的钻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