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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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水耗子（第1页）

印度洋，孟加拉湾，深海之钻号。

在驶离拥挤的马六甲海峡后，这艘巨大的货轮开始进入全航行中。

第四天上午，深海之钻号在大海中的某处地方停了下来。

“今天下午，要把你们请到轮机室去呆一段时间。”斌仔一早来送饭的时候说道。

“是不是快到那瓦西瓦了？”方子文问道。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回想起来，当初上船的时候，墨菲上校宣布过的几条规矩。其中一条就是：“船靠其他港口的时候，我要把你们锁在轮机室里，防止被上船检查的海关看到。”

这几天相处下来，方子文也知道这些船员并不是什么坏人，帮助他们偷渡也就是图个钱而已。

午后，斌仔和小6过来打开舱门，说道：“可以下去了。”

也许是想到下去的时间也不长，就是对付个港口的检查而已。于是，三人什么都没拿就跟着他们下到轮机舱的那层去了。

住惯了海景房，现在又回到那个密不透风的底舱，一下子感觉有些不习惯。不过想想，可能待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出来，也就这样了。

被关进底舱后不久，轮机室那边又开始出巨大的轰鸣声。可以感觉到货轮开始缓缓启动，并朝着某个方向移动起来。

在这黑暗狭小的空间内，睡觉是唯一可以打时间的事情。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砺，方子文开始逐渐学会通过冥想来放松自己的身体，控制自己的情绪，抛开一切杂念。一扫之前在三和时的颓废和沮丧，翟珂欣和沈仲恺的那些破事，再也无法再影响到他的心情了。现在的方子文只想快点活着到达非洲，展翅高飞。

不知道，在底舱待了多长时间，斌仔他们一直没有过来释放他们出去。方子文掏出手机，开机，想看一下时间。之前因为手机的电量仅剩百分之二十了，所以就把手机给关机了。他是想万一什么时候需要跟外界通信，还可以保存最后的一点可能性。可是，好像最后一点电也没有了，长按开机键以后，手机没有任何的动静。

这时，航行中的深海之钻号忽然减慢了航，引擎传动轴转动的噪声也小了很多。方子文猜也许是要靠岸了。于是，他继续闭上眼睛冥想起来。

货轮好像是调整了几次方向，然后引擎就彻底关闭了。

在暗无天日的底舱内，绝对的安静反而很令人恐惧。但是，方子文已经习惯了这种环境。

又过了很长时间，在黑暗中听到晓敏问了句：“爸爸，他们怎么还不放我们出去啊？”这是上船以来，方子文第一次听到晓敏开口说话。即便是之前海盗来袭，飞弹在身边爆炸也没有听过她开口。方子文一直怀疑晓敏是不是个哑巴。

但是，现在晓敏一声娇嫩的声音，瞬间打破了这幽闭空间内凝重的气氛。

“没事的，他们对付好检查，我们就能出去了。”她的父亲说道。

“嗯。”晓敏轻轻地应了一声。

随后，舱室里又回到了绝对寂静中。

又过了很长的时间，总算是听到了外面旋转舱门锁扣的声音。通道内照明灯的亮光随着打开的舱门照射了进来。

方子文从冥想中恢复过来，眯起眼睛看了看，是一个不认识的船员独自一人站在了舱门口。

“你们可以出来了。”那人说道。

“斌仔他们呢？”这段时间一直斌仔和小6两人过来送饭，带他们出去放风，今天忽然换了一个人，三人显然有些不适应，方子文忍不住问了句。……

“斌仔他们呢？”这段时间一直斌仔和小6两人过来送饭，带他们出去放风，今天忽然换了一个人，三人显然有些不适应，方子文忍不住问了句。

“他们去抓水耗子了。”那人回道。

水耗子？方子文又听到一个的名词。不过，他马上就忍住了好奇心，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那人带着他们三人，走到通道尽头，再向上爬了几层舷梯，又走过几段船舱内的通道，然后来到一扇舱门前，那人用力旋转舱门上的锁扣，然后推了开来。

舱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方子文看到了外面的灯火通明。原来货轮已经泊靠在港口内了，想必这里就是那瓦西瓦港。

方子文赶忙跟着那人钻出舱门，只见眼前一片繁忙，头顶是几个巨大的吊机，正在作业。从船舷边望下去，是一台台集装箱卡车排队等待着驳货。

这时，从前面急匆匆跑来几名船员，差一点撞到刚刚钻出舱门的晓敏。他的父亲一把护住她，那几名船员头也不回的就跑开了。

“他们在干嘛？”方子文实在是忍不住，就问了句。

“他们正在抓水耗子。”那人回道。

方子文还是没明白什么是水耗子？于是又问了句：“什么水耗子？”

“就是爬缆绳上船偷渡的人。”听到“偷渡”一词，方子文觉得有些刺耳，自己不也是偷渡客吗？不过他想到，可能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们是买了“票”上船的，而水耗子算是逃票上来的吧。

那人也没多说什么，就把三人带回到甲板层的工具储物间，等他们进去后，锁上舱门就走开了。

这时，方子文的肚子响起了咕噜咕噜的声音，这才意识到，他们快有十五六个小时没吃过任何东西了。不过还好，前一天早上送来的面包和一点香肠，他们三人没有吃完，然后他就把剩下的食物藏在了最后的那排货架上面。想到这个，方子文开始走到后面去找他之前藏食物的货架。

这时，方子文猛然瞥见储物间角落的黑暗中亮起一对眸子。

“谁？”方子文下意识地喊了一声。那双眸子忽然消失不见了。

正当方子文想再看清楚时，那个黑暗的角落里猛地窜出一个人，将他扑到在地，然后就朝舱门的位置跑去。但是这时的舱门已经从外面被锁了起来，里面是完全没法打开的。

那人尝试了几次后，突然转身靠住舱门，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把明晃晃的小刀来。方子文看到对方手里有刀，于是顺手在旁边的货架上操起一把大号的扳手。

这时，晓敏和他的父亲一直躲在那人右侧的货架之间，晓敏不当心撞落一盒小零件，散了一地，出的声响惊到了那人，那人猛一回头，也许是黑暗中只能看清两只瞪亮的眼珠，着实的吓人，晓敏又尖叫了一声。

此刻，狭小的储物间内，一个不明身份的人，正和方子文与晓敏父女俩三角对峙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