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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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铮就在我直勾勾的瞪眼下走到我跟前，像在自己家一样自然地坐下，抚了抚袖子，不待他话，小路子已经自觉地帮他上碗筷布菜了。

  &1dquo;你&he11ip;&he11ip;”我很用力地咬字，顿了顿，又接着咬字：&1dquo;你&he11ip;&he11ip;来做什么&he11ip;&he11ip;”

  裴铮挑了下眉，像是听到很奇怪的问题似的，轻笑着反问道：&1dquo;陛下以为呢？”

  我艰难地说：&1dquo;寡人虽许了你留在宫中，但夜已深了，后宫中有规矩，入夜不得擅自行走。”

  &1dquo;后宫亦有规矩，外官不得留宿。”裴铮轻巧驳回一句，&1dquo;此一时也彼一时也，陛下既已破了一回规矩，又何妨再破一回？”

  &1dquo;事从便宜，苏御史有伤在身，故才破了回规矩。”我上下打量他两眼，忽起了调戏之意，掩了嘴窃笑道，&1dquo;裴相你若也有难言之疾在身，寡人便也免了你的规矩。”

  裴铮故作疑惑地皱眉问道：&1dquo;陛下说什么规矩？”

  我善意地提醒他：&1dquo;后宫规矩，入夜不得擅自行走。”

  裴铮微笑点头：&1dquo;甚是。微臣来之时，尚未入夜，如今入了夜，微臣也不打算擅自行走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缓缓问道：&1dquo;你是说&he11ip;&he11ip;你留宿寡人的寝宫？”

  裴铮笑道：&1dquo;微臣遵旨。”

  &1dquo;裴铮！”我刷地站起来，怒而掀桌，&1dquo;你这臭流氓！”

  裴铮笑容依旧：&1dquo;谢陛下夸奖。”

  我坐下来，淡定地捧起饭碗，吃饭。

  相对无言，惟有泪千行。

  奇怪，按理说，我母亲是个死不要面子的人，怎么我就没她这缺点，跟裴铮比流氓、比无耻、比无赖，没有一次能占上风。

  &1dquo;小路子，给裴相准备一netg被子，让他打地铺。”我很是从容地淡淡说道。

  小路子瞥了裴铮一眼，见他没有表示，便听了我的命令去准备了。

  此人，无视之即可。我这么告诉自己。

  用过晚膳，处理了一些遗留政务，散步片刻，沐浴更衣。

  我成功暗示自己没有一个多余的人，但裴某人似乎不甘被我忽略，以至于十二岁那年的悲剧又一次上演了。

  我尖叫一声缩到水下，透过氤氲雾气看着对面的男人。&1dquo;呸呸呸&he11ip;&he11ip;”我左右张望了一番，&1dquo;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裴铮背靠着白玉，湿润的黑垂落在胸前，唇畔的笑意在雾气中有些朦胧。&1dquo;微臣一直都在。”

  我伸手往边上一抓，随便抓了件什么衣服裹在身上，听到他那句回答，登时血气上涌，险些晕了过去。

  要不是方才听到水声，我根本没现他在这里！

  我沐浴之时喜欢清静冥想，不喜他人服侍，但这里间原先便有人，他们也该向我通报一声吧！

  我咬牙切齿，一边瞪着他，一边努力控制自己的眼神不往不该看的地方瞟。&1dquo;你出去！”

  他竟意外地从善如流，笑着说了声：&1dquo;从命。”然后便&he11ip;&he11ip;

  刹那间，周身血液直冲上脑门，烧得我心如擂鼓、面如火烧，舌头打结道：&1dquo;你你你&he11ip;&he11ip;”

  不知为何，我突然有些口gan舌燥，却只有呜咽一声，别过脸去。

  &1dquo;陛下。”裴铮的声音不远不近，仿佛被雾气蒸出了淡淡的柔和润泽之意，像温水一样让人觉得舒适放松——可下一句却让人jīng神一振。&1dquo;以后总归是要看习惯的。”

  我抓着衣服的手抖了整整三下，深呼吸也不足以以平复心跳，只有哑着声音说：&1dquo;滚&he11ip;&he11ip;”

  他随意披了件外衣，走到我身边时忽地停了下来，我的心跳也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抬头朝他看去，然后又是一阵天雷轰顶&he11ip;&he11ip;

  轰隆隆——轰隆隆——

  他弯下腰来揉揉我的脑袋，笑眯眯地说：&1dquo;先是装哑不同我说话，后是装瞎看不见我，我这也是百无聊赖才先来沐浴的，一会儿&he11ip;&he11ip;”

  母亲说，我最初不叫红豆，也不叫黑豆，我叫戒色。母亲说，她这一生犯的最大的错，就是为色所迷，勾三搭四，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桃花一次开了五朵。她生我之时痛不yù生，方领悟到色即是空，空即是痛，女人多数的苦难都源自于男人，尤其是好看的男人，所以名我戒色二字以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