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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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执书卷坐在柏杨树下，问他们有何贵干。

  后来父亲去提亲，崔家倒是应了，只崔寺虽贵为巡抚之子，却无半点功名在身，那几位叔伯嚷嚷着要崔寺抓紧考个功名再来迎娶穆霓旌。

  彼时穆融还在国子监做监生，听说了这事简直是哭笑不得。谁曾想正是这么句话，令霓旌至今都不曾出嫁。

  崔寺为人淡泊，满腹才华却不肯入仕，至今仍是白身。

  穆融去岁原是想让崔寺来下聘的，殊料霓旌说叔伯从前的话不得敷衍，非要崔寺先考个功名再来下聘。

  只崔寺若真要考功名，早就考了，霓旌这般，不过是在同崔寺犟。

  非要崔寺真心想娶她了，方许他下聘。

  穆融被自家妹妹说得一噎。

  却又不得不承认，霓旌在感情一事上的确要比他果敢。

  &1dquo;成，这次我不会再瞻前顾后。”他笑着道：&1dquo;若不然，我大抵要被你笑一辈子了。”

  穆霓旌抿唇笑了下，&1dquo;昭昭说以后会去大同开牧马场，兄长，天时地利都有了，你若是不加把劲儿，就等着被我笑话一辈子罢。”

  过完端午没几日，穆霓旌便派人去鸣鹿院将容舒接来。

  &1dquo;先前落烟与青园出了趟任务，今儿才回来，我带你去认认人。”

  穆霓旌手下有一百亲兵，这一百亲兵里泰半都是女子，其中落烟与青园是她身边最得用的。

  落烟生得高大清瘦，性子十分沉稳。青园则生了张娃娃脸，笑起来时能轻易让人卸下心防。

  二人恭谨地向容舒行礼。

  穆霓旌道：&1dquo;你们跟着容大姑娘不吃亏，容大姑娘是你们县主的财神爷，你们给她效力的这段时日，月俸大抵比我给的要多两倍。”

  容舒失笑道：&1dquo;你还怕我短了她们的月俸不成?”

  说笑间便进了穆老夫人的院子，穆老夫人在上京的地位不比英国公府的老封君差，也是德高望重的诰命夫人。

  只穆老夫人与那位喜欢设宴又处处吃席的老封君不一样，她不爱出门，往日里就爱在家里练拳，把个身子练得极矫健。

  容舒进去时，穆老夫人刚耍了一套拳，正端着盘点心果子吃。

  瞧见自家孙女领着个生得眉目如画的姑娘进来，爽朗笑道：&1dquo;可是昭昭?”

  容舒规矩上前行礼，不卑不亢道：&1dquo;容舒见过老夫人。”

  穆老夫人从前一直在大同，穆融去了大同府后方才回来上京，容舒与穆霓旌交好了三年有余，这还是头一回见这位传说中巾帼不让须眉的老夫人。

  穆老夫人精神矍铄，眉目慈祥，十分的平易近人，与容舒的祖母还有英国公那位老封君完全不一样。

  穆老夫人招呼着婢女给她们上果子茶上糕点，待得两个小姑娘吃完一盏茶后，方笑着道：&1dquo;霓旌说你想去大同府开牧马场，同老身说说，你是如何想的。”

  容舒便将先前与沈氏和穆霓旌说的话再说了一遍。

  &1dquo;有些事想做而不去做，小女怕日后会后悔。”她笑笑道：&1dquo;比起大胤那些守护边关的儿郎们，小女能做的事委实是太少了。”

  穆老夫人一双看穿世事人情的眼，自是知晓这小姑娘说的是真心话，不是场面话漂亮话，她是真的想去做一些于国于民有益的事。

  不由得握住容舒的手，赞赏道：&1dquo;好孩子，你有这个心已是比许多人都要好，难怪我们家霓旌喜欢你。”

  除了阿娘与舅舅，容舒从不曾在长辈身上得到过这样善意的肯定，一时有些赧然，顿了半晌，方落落大方地道：&1dquo;多谢老夫人。”

  穆老夫人从前也是儿孙满堂的人，只如今孙辈就只剩下两个孩子，好不容易来了个甚得她心的姑娘，自是拉着絮絮地说个没完。

  多半是穆霓旌与容舒在说，老人家笑眯眯地听。

  容舒足足吃了三盏茶，直到穆融过来给老夫人请安，方止了话匣子。

  穆老夫人瞥了瞥孙子，有些没明白她们一群姑娘家在吃茶说话，她这孙子过来请甚安?

  穆融笑道：&1dquo;我带两位妹妹出去看戏。”

  穆老夫人恍然，今儿上京那百戏楼要开锣演傩戏，霓旌那丫头最爱看傩戏。

  &1dquo;你们去罢，你是兄长，记得好生护好两位妹妹。”

  百戏楼。

  二楼角落的一处厢房里，柳元给顾长晋斟了一杯茶，笑道：&1dquo;昨儿下朝皇上特地将大人留下，想来是因着老尚书与潘贡士的案子罢?”

  顾长晋不动声色道：&1dquo;近几日在养心殿伺候皇上的都是贵公公，本官因何入宫，柳公公怎会不知?”

  柳元笑笑，糜丽的脸并未因着顾长晋这话而露出半点不悦。

  杨旭入狱后，原先的御马监掌印贵忠接了杨旭的位置，成了御前秉兼东厂督公。

  贵忠在裴顺年手下原是最不得用的义子，嘉佑帝大抵是为了敲打裴顺年，特地重用他最不喜也最不看重的义子。

  如今的司礼监不再是裴顺年一派独大，贵忠与裴顺年面和心不和，正在一点一点蚕食裴顺年的势力，与之形成分庭抗礼的局面。

  贵忠离开御马监后，柳元成了御马监的掌印。

  顾长晋知晓柳元安然无恙地擢升后，便知晓了，被杨旭派去监督贵忠的柳元已经同贵忠结了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