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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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夫人笑容更甚伸手拉她坐在身边，心里同时涌上一层歉疚。

  这些日子因为阿纤的到来，她忽略了顾明蓉一些。但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女儿怎么不疼？她接过婢女递过的蜜水给了顾明蓉，&1dquo;大热天走过来，快润润喉。”接着又吩咐人打扇。

  顾明蓉心里对这种不值钱的小恩小惠嗤之以鼻，但是脸上露出几分感激，&1dquo;不热，挑着阴凉处走过来的。”她又把目光投向顾阿纤，&1dquo;怎么样，紧不紧张？想来这是你第一次作为主人经历这样大的场合。没关系，一会儿我跟着你，不认识的人我提点你。”

  她说的真诚，即使里面含着一丝恶意，也让人挑不出错处。

  顾阿纤点点头，&1dquo;多谢阿姊。”她一直对顾明蓉有些歉意。回到顾府这么长时间都不见顾明蓉来，她就知道应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本想着主动上门，但是阿母派来的仆妇不断得教导她礼仪和规矩，一时腾不出来时间。

  *

  顾弦一路小跑着追在卫宴后面，&1dquo;你不能进去，那是女眷的后宅。”他双手拦住卫宴。

  卫宴瞥了他一眼，&1dquo;又不是没进过。”

  &1dquo;那可不同，今非昔比。以前是我妹妹没回来，现在她回来了，你就没有资格了。”

  卫宴呲笑，&1dquo;以前她不在的时候你怎么特别欢迎我进去，还恨不得把我推进顾明蓉的屋子？”

  顾弦哑巴了一下，&1dquo;那不是不同吗？更何况我阿母正生你的气。那阵子流言她也听到了。如今很不想妹妹与你有瓜葛。若论我阿母现今最讨厌的人，非你莫属。要不是咱们是邻居，都不想给你家下帖子。”

  卫宴微怔，俊眉皱起，&1dquo;顾夫人不喜欢我？”他只听到这句。

  &1dquo;其实吧，我也对你很不满，”顾弦道，&1dquo;你看你把我妹妹弄得，险些就要变成你的小妾了。”

  卫宴强忍住撇嘴的冲动，他如今处于劣势，不得不忍着。同时暗想，她做小妾？她继母做小妾也轮不到她。表面柔柔弱弱，实际内心自有一股倔强的傲气。

  &1dquo;所以吧，你现在就乖乖得离我妹妹远远的。”顾弦接着教训卫宴，&1dquo;别看咱俩是至交，我也不会同意她跟你在一起的。”

  &1dquo;为什么？”

  &1dquo;你真的喜欢她啊？”顾弦讹出他想要的回答，露出一脸得意的奸笑。

  我早看出来了，哈哈哈，卫宴，你也有求着我的一天。

  卫宴沉默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1dquo;为什么你不同意？”

  &1dquo;你哪儿好啊？”顾弦轻呲一声，接着他看着对方冷漠的俊脸顿了一下，&1dquo;好好好，你还有张脸能看，是个优点。其他的，论家世、论财力，我们也有啊。”

  卫宴没有说话，他暗想着，其实还有一点，他们是同一片山坡的兔子。

  &1dquo;哎，所以放弃吧。”顾弦拍拍他的肩同时警告，&1dquo;我今天会好好看着你的，一步也不错地跟着你。你别想绕过我去见谁。”

  卫宴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个从小就擅长黏糊糊的好友，若以顾弦的黏度，他还真绕不过去。何况还分男女宾席。

  &1dquo;不过，你们是怎么突然认定她就是顾家嫡女？不是说病亡了吗？”

  顾弦迟疑一下，不想瞒着好友，但也不便多说。便半吐半露，&1dquo;我阿母和阿父有一对一样的玉枝花。当年我阿母投河带走她的那枚。把妹妹放到树丛下时，就把玉塞进了包着妹妹的小被里。等我阿父赶过去救了我阿母后，我阿母让他快去寻妹妹时，河边就什么都没有了。”

  &1dquo;当时我祖母还在世，阿父怕她责怪，就谎称妹妹得了重病养在庄子。等阿母身体养好了回京时，就对外放出妹妹病逝的消息。这些年我们也不知道她还在不在世上，阿母将另一枚玉花给了我。嘱咐我这辈子都不要放弃寻找。”

  &1dquo;阿纤的养父说，当时他路过河边听到婴儿哭声，捡了回去养大。知道这回流言四起，他想着也许玉花可以帮到阿纤。拿出来四处问价，企图引起阿纤生父母的注意。”

  顾弦在那边感慨良多，卫宴却因为这番话皱起了眉。就是被野兽叼走也该留有一丝痕迹。顾夫人跳了河都能被救起，可见顾司空赶来的很快。那么怎么可能会找不到孩子呢？

  除非有人前脚看着跳河，后脚就把孩子抱走。

  顾阿纤此刻正在内堂见顾夫人的娘家女眷。因为外祖母王老夫人年岁已高不便前来。王家就派出了几名儿媳带着孙媳和女郎们过来捧场。

  顾阿纤被这一连串的称呼弄得头晕脑胀。

  &1dquo;不打紧，过两日去见你外祖母时，再记吧。”顾夫人笑着说。

  顾阿纤点点头。不是她记不住，实在是王家人太多。而且都是单字的名字，长相也颇相似，是在难记。

  顾夫人看介绍得差不多了，且到了开席的时刻，便领着众人去待客的厅堂。

  今天来的命妇和女郎们自有消息渠道，对顾阿纤这个名字早就听说了。那离奇的身世转变，如今是全城议论的焦点。但是亲耳听见顾夫人说，还是感到内心震撼。

  她们细细打量着那个美丽少女的脸庞，再移到顾夫人脸上。嗯，一模一样，这才彻底信了。富贵人家因为命理去深山隐居的也不是没有。所以对顾阿纤在小士族家长大的理由很快就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