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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义薄云天11（第1页）

白一剑沉声道：“约期已到，两位还是正面亮相作一个了断吧。我们也不是第一次交手了。关外龙门客栈金大老板的仇，还有雁门关上千条人命，在下兄弟俩要找两位算清楚。”

“哇！”血蛙从血潭的一条分支小河中探出脑袋来，惊奇地朝中原人马这边看过来。“沙沙——”一阵，血蜘蛛从一张隐蔽的蛛网中坠吊下来也向这边看过来。血蛙“哈哈”地洪钟大笑，血蜘蛛“桀桀”刺耳阴笑起来。血蛙乐道：“蜘蛛安答，原来是这两个小子！”

血蜘蛛讥笑道：“阁下两位既不是中原十大派头领之一，这当然不算是两个月前的约战。这算是怎样的一战呢？让我想想。”

血蛙跳上岸，拍腿叫道：“这一战叫做‘中原十大派打不过我们，拖延时间请两个黄毛小子当救兵，无耻地与我们争当中原武林盟主，毫无意义一战！’中原武林人物原来也这般奸狡！”

血蜘蛛大声叫好。中原十大派掌门涨红了脸，白一刀鼓掌轻笑道：“好动听的名字！但两位何时听说中原武林盟主不再是蓝天碧云了？究竟当武林盟主，是要众人推举的，还是像两位这样无耻地争抢得来的呢？”

十大派掌门争相呼道：“对！我们推崇的是蓝天碧云，而不是番国蛮夷。蓝天碧云一直是中原武林的盟主！蛮夷无耻！”

血蛙与血蜘蛛气得扎扎跳，他们怒指白家兄弟狂嘶道：“你们两个臭小子，真的要为他们强出头？！”

白一剑声如闷雷，气似冰雹，沉静冷酷道：“不是出头！这叫‘除魔卫道！驱奸逐恶！’六年前，雁门一役，两位想必听说这两句口号。口号一出，蓝天碧云必对敌人无情地杀戮！”

两血心头一突，直觉这两个小子身上的力量在剧增，气机在外溢。十大派掌门不断齐喊：“除魔卫道！驱奸逐恶！杀！杀！杀！”声响如一道道催命符。

性命关头，高手出招必定惊天动地。血蛙与血蜘蛛忙收起蛮性，蓄势待。十大派掌门与美天仙、谢天佑等人已退到了血林边缘。林中央耸立两大魔头与当今蓝天碧云，事关中原武林命运甚至大明江山一战很快就会有结果。

※※※

镜头穿过血林谷上空无边的血腥气雾，粗略地浏览了一下黄山幽寂的黄昏金色，云海无声，洞石在颤抖，迎客松在无声摆动，忽地惊起一群仓促归巢的投林夜鸟。

眼前突然被一团大黑影遮蔽起来，黑影在晃动。不！是无数黑点在飞掠，追赶着那一群惊心的夜鸟。

黑点比夜鸟还灵活，攀岩上壁如飞掠过，甚至可以踏着树顶飞行。是一群人！看清楚了，是一群黑帽黑披风，身手了得的朝廷锦衣卫！一声轻啸，从山脚冒起两道白色幻影，如两股飞烟，更快捷地飘掠过那群黑色锦衣卫。一瞬间，从镜头前消失掉。转一个角度，山腰一棵迎客松的招手枝上停着两个白衣人，赫如两只延年仙鹤。一阵间，那群黑衣锦衣卫如雨点般在迎客松下顿下脚来，一切都在无声中完成。锦衣卫约摸五百人，但敢肯定地说，他们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因为他们都很静，静得气氛有点可怕。他们都在静中等候，等候着一个命令！

迎客松上的一位白衣人突然冷笑道：“宇文兄弟，听到否？那边深谷下面。”他伸手指了指浓雾中的血林谷。

“宇文兄弟”，也就是另一位白衣人哼笑道：“护国师这是小看嘲笑在下的内功了？”

原来来者是新任护国师的叶银城及镇抚司千户宇文峰。他们来意为何？宇文峰忍辱负重甘当叶银城的下属，自然不能违抗他的命令，不然准会被叶银城借机处死。而叶银城却有他的一套新想法，他越觉得宇文峰这颗棋子十分得力，成大事者宁养一条凶险的狼狗而不收那些无用的小废物。两人各自肚肠，此行来黄山当然是叶银城的意思，他客气地说：“宇文兄对叶某必有太深的成见。叶某哪有半分嘲笑阁下之意呢？”

宇文峰冷哼道：“那护国师此行率领锦衣卫到黄山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把在下牵扯进来？”

叶银城故作惊讶地道：“宇文兄不是故作不知吧？血蛙与血蜘蛛两大魔头这两三个月来，把上千大明子民抓到这血林谷底。此事惊动了朝廷，叶某身为护国师，怎可置之身外？此等为民除害的的大好事，叶某不想独占头功，特把一身英雄侠气的宇文兄你请来。阁下所说‘牵扯’之意，是指你不想为民除害、不想为朝廷效力，违抗皇命了。是吗？”

宇文峰心下暗骂，嘴上却惊喜笑道：“原来护国师竟有如此正义之心，这真是大明的福气呀！但据我所知，护国师的职责只是保护京师皇城的安全的，难道圣上已经迁都黄山了？亦或是护国师你的行为方式越轨了？”

叶银城大喝道：“大胆宇文峰！你身为锦衣卫千户，应该懂得‘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的道理。没有人民与社稷的安定，哪来皇城的安全？”

宇文峰暗想：叶银城心机过人，现在还是不应该过早和他翻脸。他打揖道：“护国师深明大义，属下不敢多加猜疑。可是此事，中原武林盟主蓝天碧云已经插手，锦衣卫犯不上与武林生碰撞吧？”

叶银城哼道：“朝廷办事有朝廷的规矩。中原武林更不能干预我们的行动！”说罢，他右手一挥，朝血林谷一指。

迎客松下面那群锦衣卫像是着了魔般纷纷向血林谷扑下去。叶银城微笑道：“宇文兄，看来你还是合作一下。”宇文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

血林谷底，仿佛经历了当今的印尼大海啸，一片狼藉。平地开深湖、筑高坡，是何方神力？天象突变，再现万千幻景，一线白光闪，满天血雨飞，蓝色天幕垂，无尽碧云生！四周的红树在倒下、断碎；泥土在溅飞。无处不在炮弹般的轰炸之中。“云蒸霞蔚！”“天剑合一！”两声闷喝，转眼之中，但见混乱场内烟雾更盛，应是绿色雾气，轻飘如流云，弥漫四散。一道蓝电冲天射起，穿云破雾，直达谷顶。剑气、刀气，如风呼啸，树木已无一幸免。“翻云覆雨！”“破天一剑！”又是两道喝声，绿色云雾已在翻腾，越来越浓，遮天蔽日，伸手不见五指。四面每一寸空间都是刀气，刀气化雨，真正的天上下刀子啦！“哗啦哗啦的！”一道力可斩天断地的剑气从半空中闪电般横扫而下，气如巨剑，长达十丈，宽达两丈，“轰！”地底三丈可见清泉飞升。两声惨叫，仿佛从泥土中冒出的恶鬼嚎叫。

弥久，视线才渐渐清楚起来。十大派掌门等人大吓一跳，他们正站在一道远长达十丈，宽有两丈，深下地表三丈的鸿沟深涧的边缘。不远处的高坡土坝也被刚才那道破天剑气砍断了，露出一个大缺口，地面密密麻麻全是刀痕。美天仙拍了拍胸口，心脏几乎要破腔弹出来。当然其他众人也难以置信，世间竟会有这样的刀剑之气！因为他们也没有亲眼见过昔日的蓝天碧云使用这几招刀剑术。

白一刀横握碧云刀轻浮于血潭水面上，他两眼如炬，紧盯着那断了口的土坝；蓝天剑钉插在血瀑布旁的石壁半空上，白一剑如蜻蜓般停靠在外露的剑身上。他正在闭目养神。场面静而紧张，让人感觉就是暴风雨前夕。

“骨碌！骨碌！”一连串闷声响突从地底厚土中传上来，“蓬！”地一股血箭破土而出，射上半空，洒落如点点红雨，把半个土坝染成朱红。血蛙从血箭柱底缓缓地爬出来，整个瘫痪在旁边。另一头，“啪！”地一声，血林边的绝壁上掉下来大件东西，原来是血蜘蛛。他身上满是刀痕，口吐鲜血，身躯颤抖不停，他吐完几口鲜血后，震动手指对着白家兄弟，惊悸颤道：“蓝——天，碧——云，你们要——要杀——杀我们？！”

白一刀怒喝道：“金老板的命，雁门关上千士兵的命，足可以让你们死上千百次！除魔卫道，这是必然！”他缓缓地然后又铿锵地吐出几个字：“九——宵——云——外！”碧云刀徐徐举起。

“一刀且慢，有人来了。”白一剑闪电搬拔剑跃下石壁，他接着哈笑长声道：“不知贵客远到，中原武林恭迎怠慢，叶城主请恕罪。”众人一愕，均是吃惊于叶银城的出现，尤以美天仙为最，她甚至是惧怕，忙躲到一旁。

“天剑合一，破天一剑，剑横天下，驭剑飞天；云蒸霞蔚，翻云覆雨，九霄云外，叱咤风云。蓝天碧云后四式，向来只是江湖传闻，连我老爹也没见过。想不到在黄山出现其二，叶某此行不虚呀。我真正感受到两位刀剑术的宏大气机。”一道声音从高远之处传来，如在天际，辽原闷雷。

白一剑笑传道：“叶城主请现身吧，白某很想见一见你的庐山真面目。”

叶银城长空大笑，应道：“盟主太抬举叶某了。”之后立即喝道：“你们立刻下去把两个朝廷钦犯捉拿！任何人阻挠，格杀勿论！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