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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哥儿,你拉我上这来干啥?”站在长安最大的赌坊——银月楼前,李怀仁满脸诧异地看着李宽,自从上次哥几个一起上这来“见世面”,输了几千贯钱,回家集体挨了一顿揍以后,此处已经被大家默认为今年不会再上门的黑店。
“你今天输的钱,都算我的。”李宽懒洋洋地指着银月楼的大门,对李宽道:“记住没,今天叫你来,就是让你输银子的,等你输上个两三千贯钱以后,我会让人给你送钱来。”
“宽哥儿,你这是要干啥?”李怀仁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我需要你没,帮我把这玩意儿输出去。”李宽从怀中取出一方锦盒,交到了李怀仁手上。
昨夜,暗影刺客已经送来了第一批完工的琉璃器。
“啥啊这是……”李怀仁一边说着,一边好奇地打开了木盒。
木盒内,一对巴掌大小的琉璃杯躺在其中,在阳光下,散着斑斓的光彩。
“嘶……”李怀仁不由倒抽一口冷气,他连忙抬头看向李宽:“我说哥哥……你洗劫陛下的私库了?”
“你反正得替我把这玩意儿输出去。”李宽没有正面回答李怀仁的问题,他伸出手,一巴掌重重拍在李怀仁肩头:“办不办得到?”
“我……”李怀仁有些为难地看着李宽:“这真要是陛下的私藏,你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我要说不是呢?”李宽似笑非笑,李怀仁这厮,倒是机灵又义气。
“那我肯定就信了。”李怀仁一本正经地合上锦盒,转身往银月楼里走去:“你放心,宽哥儿,吾必不负所托!”
“嗯,”李宽点了点头,接着他指着锦盒道:“就说这玩意儿是你从一队刚来大唐的胡商手里买的,其他的,一概不知。还有,我还有事,就不在门口等你了,你输完这对杯子以后,尽早回家。”
“晓得了!”李怀仁绷着脸,回头时神色格外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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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时辰之后,李怀仁大摇大摆地从银月楼里走了出来,在他身旁,跟着一个满脸堆笑的中年胖管事。
“李小郎君,您放心,多余的钱款,小人一定派人尽早运到您府上,只是,您确定,这杯子,是您自个儿从胡商手里买的?”那胖子说话间,目光里透着精明:“只是不知李小郎君方不方便告知在下,那伙胡商如今在哪里落脚?”
“不~方~便~”输了钱的李怀仁,语气自然不大好:“我说老张,你他娘的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小爷能捡漏,那是小爷运道好,什么时候这种事儿能让你个不知所谓的狗东西赶上?好了,别送了,小爷自己再去逛逛,对了,我警告你,休要使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你要是敢派人跟踪我,被我现,小爷拆了你的银月楼!”说到最后,李怀仁身上那股纨绔子弟的气质尽显,手指头都快戳到胖管事的脸上了。
“不敢不敢!”那胖管事连忙摇头否认:“小的哪会做出这等下作事来?小郎君,您放心,银月楼历来讲规矩,何况里面那些腌臜货色不知道您的身份,小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您就是借小的一万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得罪河间王府啊。”
“哼,最好是!”李怀仁放下手,冷哼一声,随即骂骂咧咧地离开了银月楼。
在他走后,那原本卑微的胖管事缓缓直起腰来,看了一眼已经在不远处的小摊上挑选糖糕的李怀仁,眼中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
胡商?
哪里来的胡商能够拥有如此精美的琉璃器,却反而身怀宝山而不自知,作贱卖给了一个游手好闲的世家子。
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蹊跷啊……
胖管事一念至此,忽然觉得有必要给晋阳的主家去一封信,如果像方才那样的宝物不只是一对,而是一批,那么太原王氏理应抢先出手,将这批琉璃器弄到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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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出色完成任务的李怀仁,在街上逛了一会儿,却并没有见到李宽的马车。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往家中行去。
只是,等他即将踏入河间王府的大门时,李宽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事情办好了?”
“我说宽哥儿!你能不能别老吓我?”李怀仁扭头一看,现李宽正站在王府台阶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谁吓唬你了。”李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憨子被人跟了一路都不知道,要不是对方眼看李怀仁进了务本坊,碍于这坊内大多都是达官显贵,暗中守备森严,对方这才退去。
故而李宽这才放心现身与李怀仁相见。
“宽哥儿,我得与你说个正事。”李怀仁好似才想起什么,只见他快步走下台阶,将李宽拉到一边:“我同你说啊,那对琉璃杯银月楼给出的估价是三万贯,我在赌坊里输了一万八千六百贯,余下的一万一千四百贯,我啥时候给你?”李怀仁说到这,有些难为情道:“那胖子说要余下的钱款送到我家,我当时也不好拒绝,不过你放心,回头我自会跟我爹说明此事的缘由,将那余下的银钱给你。”
“算啦,”李宽笑着拍了拍李怀仁的肩头:“这钱就算是我给你的辛苦费,只是,你恐怕回头得挨上李伯伯几顿削,但是你记住,无论如何,你都给我咬死这琉璃杯是你前些天在西市从一队胡商手里买来的,编瞎话嘛,怎么挥都随你。”
“这……”李怀仁迟疑片刻,银钱这事儿他倒很无所谓,唯一让他担心的是,这琉璃杯的来历真的不会穿帮么?
“宽哥儿,我帮你担下此事倒也没多大关系,只是,你确定这杯子不是你从陛下那得来的?”李怀仁思虑再三,有些迟疑地开口道。
“你放一万个心,”李宽朝李怀仁眨眨眼:“我爹那点家当,我看不上。”
“这大话你还真敢说。”李怀仁嫌弃地看了一眼李宽,不过倒也安下心来。
“好了,我得走了。记住,今日我本来是约你去我城外的别苑游玩,但你嫌弃路远,不愿意去,所以在经过银月楼的时候,让我把你放下,之后我不放心你,于是从城外归来以后与你在王府门口说了几句话……”
李怀仁满脸敬佩的看着李宽手把手教自己圆谎,想了想,他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怎么自己好好地,就要遭来老爹的一顿狂风骤雨,以及背上一口短时间难以洗却的大黑锅呢?
今日过后,长安第一纨绔的名头,舍他其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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