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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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他还很愤愤不平：&1dquo;&he11ip;&he11ip;四哥一定对你很好&he11ip;&he11ip;但是，你真的爱四哥吗?你要清楚：他能给你的，我也能&he11ip;&he11ip;甚至更多。”

  这样的情形让我想起久违了的卡通片，他虽然很小心的连我的衣角也没有再碰到过，但无时无刻不像影子一样跟在我身后，简直滑稽。还好我无法开口，只好无奈或者悲哀的看着他，摇头或点头。这是我此时能作出的最大努力了，他说的不错，八阿哥在那沉沉黑暗中的独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恐怕连自称没有什么事能瞒过的九阿哥也无法完全清楚。我只能猜测胤禟说的那个&1dquo;虽然”后面，究竟又有什么阴谋要生。

  这三天里，八阿哥有些忍无可忍的来过一次。

  他面无表情的踏进门来时，我正在梳头，这里可没有宫女会来服侍我——正合我意。

  &1dquo;九弟，弟妹昨天特意到我府中问我，你为何连续两日留宿宫中，她一个妇道人家，还得替你维护，对里外的人说你是有事去了直隶。你很清楚，成年皇子留宿宫中是大忌，何况是在我额娘宫内。若不是皇阿玛还在热河，我在这宫里还能起点作用，怎可能瞒过四哥?前日你只有进宫没有出宫的档，我虽多方遮掩，但四哥管着内务府，说不定早已知道了——你今天就给我回去!”

  胤禟一直站在我身后，默默看着我梳头，听着胤禩说完，递给我一只钗子，才开口道：&1dquo;好。哎&he11ip;&he11ip;钗子放在这边，要斜斜的&he11ip;&he11ip;不过八哥，我回去，自然要带凌儿走。”

  &1dquo;&he11ip;&he11ip;”

  &1dquo;不能?”胤禟转身，笑道：&1dquo;八哥，那你告诉我，为何不能?只要凌儿在我手中不就行了?”他又看看我，接着问道：&1dquo;那件事进行得很顺利，皇阿玛已经有反应了，为何不把凌儿给我?”

  胤禩也看看我，刚才脸上浮起的的些许恼怒沉静下来，缓步走到梳妆台前，也拈起一个珍珠耳环在手中端详，说：&1dquo;九弟，我要把凌儿留在这里，直到事成。你瞧着罢，这次指不定比我们计划的还成功。”

  &1dquo;那是自然，逼了这么些年了，二哥又是个急脚猫，狗急跳墙就在眼前。”

  胤禩没有理睬胤禟的话，只稍稍提高了声音：&1dquo;&he11ip;&he11ip;九弟难道不记得你的门人任伯安了?凌迟处死才两年不到&he11ip;&he11ip;九弟啊，不是八哥说你，你想想看，那段日子你消沉颓唐，八哥也疼你，由你去了，结果怎样?四哥和十三弟都出了杀着，你还被蒙在鼓里，我们几乎被逼上死路啊。你就听八哥这一次，凌儿可怜见的嗓子又坏了，我日常怎么对人你还不清楚——断不会为难了她的，等这阵子过去，自然让你好好携了凌儿逍遥自在去。”

  兄弟两个沉默了一会，窗外是几日来时大时小但一直没有停过的雨。

  胤禟先开口：&1dquo;那，就麻烦八哥，继续替我在外头遮掩一阵子了，既说我去了直隶，就是直隶吧，就说我差使不知道什么时候儿才能办好呢&he11ip;&he11ip;呵呵&he11ip;&he11ip;”

  胤禩目光阴沉的审视他，移时，似乎得出判断，无法再说服他，顺手把那珍珠耳环往梳妆台上一扔——&1dquo;叮”的一声清脆悦耳——自己拔脚走了。

  直到从镜中倒影看到胤禩出门才缓过气来，我已经想到了将要生什么，我不是还曾经让他们有所准备吗?那个被我硬要留下来的赵吉&he11ip;&he11ip;

  都怪我这几天只顾着想你了，连这么明显的事情也没有想到，可是，你到底在做什么?有没有努力寻找我?胤禛?

  胤禟留在这里的第四天早上，我被关在这里已经是第十五天了。宫苑中的植物被连续几日大雨打掉了枯枝败叶，又洗得干干净净，越显出那些青翠挺拔的健康枝叶来，但季节已过，这只是最后的繁盛，开到荼蘼。

  刚由胤禟陪着用过早膳，我认命的扶着窗框看那外面的雨，突然见一个宫女急急忙忙从雨中跑来，连一件避雨的油衣也没有穿。

  &1dquo;姑娘，娘娘叫你，快!”怎么了这么失惊打怪的?可是娘娘不好了?”胤禟背着手走出门去。

  &1dquo;给九贝勒请安，娘娘她也不是不好了，就是突然起来了，还说想走走，奴婢也不知道&he11ip;&he11ip;”

  那小宫女很惊慌，竟然一直站在雨中说话，好象随时打算转身再跑走。我想了想，立刻冲入雨中。

  &1dquo;凌儿等等!拿着伞!当心淋坏了!”胤禟也跟在我身后追出来。

  路程不算长，但雨也不算小，当我全身湿淋淋，上气不接下气的冲进寝殿，看见良妃时，惊讶得忘了下跪行礼。

  良妃端端正正坐在琴桌后面，随手拨着弦，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灰蒙蒙的雨帘。

  我这才注意到，殿内的那些幔帐帷幕全都被拉了起来，连窗户也打开了，比平时乍然明亮了许多。光线映在殿内美人脸上，就在不久前还枯槁灰白的一张雪白鹅蛋脸居然重焕了光彩，淡淡的红晕染在额角和颧骨，目光清澈晶莹，甚至连眼角的皱纹好象都突然不见了。

  &1dquo;怎么了?这丫头，怎么又看着本宫呆啊?”她的笑声出奇的轻盈明媚，我心中一酸，顺势跪下来磕个了头。

  这可不是人们说的，回光返照?

  &1dquo;去叫八哥，快!”胤禟在我身后低声吩咐。

  &1dquo;已经着人去叫了，时辰太早，八爷还没进宫。”一个看上去有些年纪了的宫女有些惶恐的低声道，显然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1dquo;九阿哥，今儿这么早就进宫了?”&1dquo;给良妃娘娘请安。”&1dquo;罢了罢了&he11ip;&he11ip;丫头，你过来。”

  走近了，她拉了我的手，示意我坐在她身边，突然收了笑意，用我从未见过的精明目光打量着我，正色道：&1dquo;前几日见了你，就知道不对，为何一直不见你开口?”我连忙从椅子上滑下去跪了就要磕头，她却仍拉了我的手不放。

  &1dquo;不要磕头啦，起来起来，又没说要责怪你&he11ip;&he11ip;你告诉我，嗓子怎么了?还有&he11ip;&he11ip;”她仍然用那种精明的目光瞥了一眼站在薄纱帘外的胤禟。

  &1dquo;若不是见你，我也想不起来，他们说那个锦书好好儿的，必是在编谎话儿骗我呢。九阿哥你别着忙，我心里头可不糊涂：若是锦书好好的，禩儿必定会带她来见我。如今只得你来，可见&he11ip;&he11ip;锦书的境遇必定连你还不如，我想着，她莫非已经不在了?”

  呵，这必定就是年轻时的良妃了。观察敏锐，逻辑清晰，三言两语道尽真相。

  看着她生命中最后的娇艳容颜，我无力的点点头。康熙康熙，你至少也该来见证她最后的美丽吧，当年不正是这样的她吸引了你吗?

  &1dquo;唉，红颜薄命古今同&he11ip;&he11ip;我记得，你该是雍亲王府上的人吧?这样人才，自然不会配给别人，现在必是跟了雍亲王的?”

  她的明敏让我无言点头：她的儿子没有一样骗过了她。

  &1dquo;禩儿也恁的不懂事了，把个好好的姑娘关在我这里许多日，像什么话?雍亲王可不气恼他么?”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但很快又严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