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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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举杯，胤禛，中秋快乐，你会但愿人长久吗?

  喝了点酒，居然趴在桌前睡着了。迷糊中有人在轻轻抚摩我的脸，温热的唇在寸寸试探。难道我这么想念他?梦里都有如此真实的触感?

  &1dquo;凌儿&he11ip;&he11ip;”

  身上盖着他的斗篷，胤禛的双臂从身后环绕着我，见我睁眼，轻轻把我抱到他腿上坐起来：&1dquo;凌儿，你看。”

  月光明亮，桌上白纸黑字看得分外清楚，在死生契阔，与子成悦后面，是胤禛那一手眼熟的赵孟頫体，文雅遒劲、畅朗娴熟。他添上了我刻意忽略掉的那两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幽幽月光下，我有些像做梦，恍惚的笑着，回头看他。

  &1dquo;我说了，要生生世世的，这一世，当然更要白偕老。为什么不写完?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凌儿&he11ip;&he11ip;”

  在我眼前摊开手掌，他手中藏着一颗星星——一粒硕大的菱形钻石熠熠生辉，特别是有冰冷月光的反射，简直让人无法逼视。

  &1dquo;看它像什么?是年羹尧这次带来的，别的我都退回去了，但这颗钻石让我想起那天晚上的星星&he11ip;&he11ip;我有样东西要送你，正好把它镶起来。”

  那种被物质填塞的空虚感又让我反感起来，盯着他的眼睛，认真的摇摇头。一只手大弧度的划过整个房间的角度，然后再摇摇头。

  &1dquo;呵&he11ip;&he11ip;”他把头轻轻靠在我脖颈。&1dquo;我知道你不在意这些，怕你嫌金银器俗气，都是特意挑的瓷器玉器和字画呢，虽然这两天都不能一直陪你，你也该明白我心里时时都挂记着你&he11ip;&he11ip;反正再多的东西和你相比也不算什么，你喜欢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好了。但你听我说，凌儿&he11ip;&he11ip;”

  他把我扳正，有些忧伤的凝视我的眼睛：&1dquo;我心里挂记着的，还有&he11ip;&he11ip;你性子刚烈要强，我知道你在意你的身份低微，如今虽然&he11ip;&he11ip;但是现在情势，我却不能给你名分。我不想委屈你，可是，不能接你回府，不能把你注册进我爱觉罗家的玉堞，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he11ip;&he11ip;我心中比你更不安，怕你倔强起来，又会出什么岔子&he11ip;&he11ip;你现在就告诉我，你是我的了，再也不会有意外，再也不会离开，是吗?”

  他在热切的等待我的肯定，他也会缺乏安全感?我轻轻颔，偷偷笑了。我们在乎的其实不完全是同一个问题。最大的区别就是，我打定主意绝不会要任何名分，这样，今后万一&he11ip;&he11ip;万一有了任何的可能，我才可以&1dquo;进”&1dquo;退”有据;另外，这样我也能永远成为对他最特别的存在。恍惚记得在热河我就提醒过自己过这一点，人心总是这样，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那么对于胤禛这样一个男人来说，永远不能让他放心的觉得已经安全、完全的占有，是否才能让他心中永远有丝丝缕缕的牵绊放不下呢?

  那么就让我来试试吧?既然爱了，我当然希望我的爱情故事能更美一些&he11ip;&he11ip;妈妈那失败的爱情留下的教训，就当是我的教材好了&he11ip;&he11ip;

  &1dquo;身边没有你的时候，我总觉得缺了什么&he11ip;&he11ip;总是提心吊胆的，怕又有什么会威胁到你的存在——你已经这么可怜了&he11ip;&he11ip;”

  &1dquo;可是还要这样等两三年，才能万无一失的安排你回府，我&he11ip;&he11ip;”

  我已经在纸上写字。&1dquo;凌儿什么都不需要，名分、珠宝饰，一切都是身外物，只要你的心在，就够了。”

  他深深呼吸，揽过我的头，看着我眼睛说：&1dquo;你看看这满屋子摆的哪样东西不是我的心?我的心早就被你偷走了，还问我要?该死的小妖精&he11ip;&he11ip;”

  被他抱起来走向大床，我还不舍的看着纸上越来越远的那八个字。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会吗?

  厮守

  秋高气爽。踏云在我笨拙的驾御下不耐烦的摇头晃脑，小心抚摸着它桀骜的鬃毛，试图让它平静下来，我心里想着，你这个家伙架子怎么这么大呢?想着驯马的年轻人说的要点，双腿重一夹马腹，满以为它会像胤禛骑着的时候一样飞奔起来，谁知踏云一蹶蹄子，我整个人都往后倒去，慌忙间抓紧了手中缰绳抱住马脖子。在碧奴和其他几个人的惊呼声中，眼前先晃过温柔的蓝天、碧奴和经常跟着我的那个性音的徒弟张皇的脸、远处的风景&he11ip;&he11ip;还有胤禛带着李卫匆匆走来的身影&he11ip;&he11ip;

  坏了!我来学骑马胤禛并不知道，他这些天忙得团团转，我原以为他在这种时间根本不会出现呢。

  还好踏云只是想警告我一下，很快就停下来在原地悠闲的转圈。身边的人早已跪倒在地大气也不敢出，胤禛的怒&1dquo;吼”响起：&1dquo;你们当的什么差?啊?以为小姐有点什么事你们掉不了脑袋?!”

  我慌忙从马上滑下来，胤禛顾不上教训人几步赶上来接住我轻轻放在地上，才又要开口训斥我，我已经摆好了哀求的样子抓住他手晃来晃去。

  &1dquo;你&he11ip;&he11ip;”胤禛吓人的瞪了我几秒，看上去气得七窍生烟说不出话来，其实我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担心而已，无辜的跟他比划着转移他的注意力：千万不怪其他人，是我坚持要来的。

  &1dquo;今后我不在，不许让小姐独自出来骑马，你们都听清楚了，要再有一次，我拿你们试问!”眼睛看着我，他硬邦邦的丢下几句。

  &1dquo;是!是!”人们慌乱的磕着头。

  一直把我带到很远的地方停下来，松开缰绳，胤禛突然抬起我的手。

  腕间一凉，看着他给我戴上的镯子，一种温润通透的白，光泽含蓄内敛，却丝丝不绝，隐隐流转似有生命，这倒也罢了，那白中有殷红，丝丝渗开，仿佛有一只蘸了朱砂的刚刚洗过的水，那红，是活的。

  这就是传说中只在西疆天山现过的碧血玉?多年来为了找寻它在苦寒之地极稀少的蕴藏，多少人葬身雪域&he11ip;&he11ip;

  胤禛的气息有少许焦急，在我耳边问：&1dquo;这几天事情多，都没怎么陪你，可是觉得烦闷了?怎么想到要出来骑马?”

  我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却举起手腕，拿疑问的目光笑睨他一眼。他时常这样塞给我些&1dquo;小”玩意，虽然我连房间里的那些箱笼都懒得去打开，但这些东西，他再怎么无所谓的样子我还是能看出些价值的，都说雍亲王多年礼佛，克己俭朴，怎么也会有这么奢侈的习惯?

  &1dquo;喜欢吗?&he11ip;&he11ip;告诉我，你可是不开心了?皇上对太子拟定的贪贿名单一概准了，这几天便在票拟上百官员锁拿进京，朝野侧目，十三弟管着刑部，如今马齐又被太子挤兑得&1squo;抱病在家’不肯做事，事情都落到我和十三弟肩上&he11ip;&he11ip;”

  伸手捂住他的嘴，罢了&he11ip;&he11ip;他分辩着，语气有些小心，有些委屈，是怕我寂寞不满，那里还想得起介绍一下这个玉镯子。

  只好笑着摇摇头，把头靠进他胸膛。

  &1dquo;不要看着我们骑马容易，自幼练了多少年才这样儿的，初学时危险，我们兄弟幼年学骑射都有多少谙达跟着，碍着身份，奴才们又不能近身教你&he11ip;&he11ip;今后不要随意任性了，何苦叫我担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