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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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谁说要罚他了?去，把他弄过来。”胤禛似笑非笑，问得性音一愣。在众人眼里，胤禛性格实在是有些怪戾的，这个样子，连我都担心有人要倒霉了，不由得在斗篷底下拉拉他的手。李卫也连忙跪下要求情：&1dquo;王爷，孙守一平日里尽忠职守，从无差池，还请王爷开恩&he11ip;&he11ip;”

  胤禛笑着一摆手，性音出去了，外面正原地待命的护卫中出小小响动，不一时，两个亲兵打扮的人就把全身僵硬的孙守一半拖半推的弄了进来。

  孙守一被冻得脸色青灰，手脚硬邦邦的，却死死的看了我身后的碧奴一眼。我看不下去，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成全他们，一转眼，目光却落到他身后一个亲兵身上，心中跟生爆炸了似的极快冒出无数个念头，脑中&1dquo;轰”的一声，失态的拿手指了那人，急急的想说话。

  人们的注意力一下随着我的指尖转向那个年轻的士兵，胤禛的目光早已冷冷向他扫过去。

  我心中着忙，眼看场面有些混乱，看看神情悲苦对视的孙守一和碧奴，又看看那个莫名其妙被胤禛吓得跪下磕头一句话也不敢说的士兵，拉拉胤禛，示意有话要进屋去说，我从来没有过这样失礼的举动，胤禛显然也很奇怪，眼色动处，性音凝然守好了院门，胤禛扶着我进了正厅。

  关上门，我急忙到书桌前拉出一张纸，就着砚中干涩的残墨写字，胤禛看了我的第一句话，笑道：&1dquo;这个自然，我既成全了狗儿翠儿，为何不能成全他们?就值得你这失惊打怪的?可不像我的凌儿啊&he11ip;&he11ip;那个亲兵也是老十三带出来的老人儿了，有何不妥?”

  我已经写完第二句话，胤禛在我身后看了看，深思的看着我：&1dquo;此人长相的确和胤祥相似，当日仿佛听十三弟说过这个笑话&he11ip;&he11ip;胤祥因此抬举他进了汉军绿营，拉出去带过兵的，因是胤祥选出来的可靠人，这次随李卫放出去到四川，打算在年羹尧的四川提督府做事的&he11ip;&he11ip;至于，若扮做十三弟，能有几分相似?凌儿你为何会这么问?怎会需要一个假扮的十三弟?&he11ip;&he11ip;”

  &he11ip;&he11ip;院中静悄悄，胤禛拿火折子打了火点上蜡烛，拈起我写过字的那张纸点着，看着它烧成一团黑灰，又在地上踩得粉碎，才和我再次踏出门。

  人们都紧张的看过来，走到孙守一面前，胤禛直接说：&1dquo;小姐把碧奴赐给你了。”

  孙守一和碧奴都是浑身一颤，碧奴拿手帕握了嘴不让自己哭出来，孙守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不停的在雪地里磕头。

  堂堂男儿为爱屈膝，我忍不住要去扶他，才刚刚想动就被胤禛不动声色的揽住了，他接着说道：&1dquo;你和碧奴虽有私情，但并不逾矩，既你师傅性音已经罚过你，罚，就算了。这恩嘛，是小姐给的，碧奴就赐给你&he11ip;&he11ip;但本王现在还不能让你们成婚。你可等得?”

  人们都细听着这心思难摸的王爷说话，一点声音也没有。

  &1dquo;&he11ip;&he11ip;我说过，就在今年或明年，小姐终究要回王府的，但在这边儿就少不了碧奴侍侯，何况她年龄尚小，孙守一你也得随年大人去打磨几年。我将你外放了武职，这一两年好好挣个功名，像李大人这样，届时小姐回了府，你再携了碧奴去做夫人享福岂不是更好?&he11ip;&he11ip;你放心，她的嫁妆是短不了的，呵呵&he11ip;&he11ip;”

  说到这里，胤禛才揭开谜底，孙守一已哽咽着抬不起头，碧奴也呜呜咽咽跪下磕头。

  &1dquo;呵呵&he11ip;&he11ip;哭什么?这不是喜事么?瞧瞧李大人和翠儿就是你们的榜样，好好做事，只取你们的忠心，我雍亲王府里头什么恩给不起?”

  &1dquo;谢&he11ip;&he11ip;王爷&he11ip;&he11ip;谢小姐&he11ip;&he11ip;”孙守一语不成声的谢着恩，胤禛已经转向跪在他身后的那个士兵。

  &1dquo;你留下来。我会让十三爷把你编回来，差使稍后再派。你叫什么名字?”

  &1dquo;回王爷，小的叫赵吉!”

  他笃实的磕了个头答到，和此时院内的其他人们一样，一幅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我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已经觉得没有初见时看上去那么像：外形上，他原就更敦实了些，毫无胤祥的俊逸;神态上便更无相似之处，哪来一点皇家子弟的不羁和贵气?但是事在人为，一定要试试，何况连胤禛都听从了我的建议：留下这么一个人也不费什么事，今后只要让他刻意模仿，也许有一日用得上&he11ip;&he11ip;

  自从喜气洋洋送走李卫等人，一切又回复原位，我几乎都要以为这样从夹缝里偷来的宁静生活可以永远继续下去了。胤禛听了我建议，甚至没有多问的就把赵吉春放进王府做了护卫总管带，命他暗地里着意模仿胤祥的举止，甚至减肥以接近胤祥的体态。倒是胤祥自己，在听说这件事后很是有些不解不屑。碧奴自从得了许配的承诺，对我亲热贴心许多，不像以前那样一味恭顺胆怯，脸上也时常挂着笑容，她的母亲李氏更是对我越无微不至。人的快乐是可以传染的，我只是希望世界上更多一些幸福的女人，就像翠儿，也许还有我自己，因为她们还要替锦书和兰香，活得加倍幸福。

  康熙五十一年。

  五六月间，江南该是梅雨季节了，北方地气渐渐热起来，阳光好的时候，我还是喜欢到外面走走，骑骑马。

  站在山顶，我抚摩着白桦一块块细白的树皮呆。远远的亭子处已是桃李成林，我偶尔仍看见有人出现在那里，大概&1dquo;花冢”已经成为京城一景了?但我没有再注意看过有没有胤禟的身影，这两年读书偏好老、庄、佛经，更觉得前世今生一片混沌，一切不再绕心。

  倒是自称自幼礼佛的&1dquo;圆明居士”胤禛，却时常拿两桩&1dquo;俗务”烦我：一是我的嗓子始终无法声，二是我两年多来还未能孕育子嗣。

  他想要我为他孕育我们的孩子，可是我的身体丝毫没有动静。

  &1dquo;小姐体气虚弱，只是不易结胎，但并非不能&he11ip;&he11ip;”性音和邬先生仍然定时例行给我诊脉。性音这话的意思，就是如果我要想怀孕，只能听天由命了。而关于我的嗓子，邬先生说的更玄：&1dquo;其实你的嗓子早已没有用药的必要，现在能不能说话，只看你想不想说话了&he11ip;&he11ip;”

  我自己细想想，大概这两年是被胤禛宠笨了。在这个小小的天地里，政治局势只在他们的口头、纸上，离我的生活很遥远，也不会有我无法接受的，需要和别的女人共处甚至争宠的情形出现，更不会有任何外人的打扰，这么说来，我的确懒懒的不怎么想说话。

  听了邬先生的话，我自己也尝试着音说话，但是无论我怎么努力，还是一点声音也没有，试了几次，便放弃了。

  我想还是因为我并不在意的缘故，如果我曾试图稍稍加以努力，也只是不想让胤禛一直为此担心而已。

  长长舒出一口气，我百无聊赖的往回走。

  进了院子，走到我住的小楼下，碧奴突然拉住我的胳膊，小声说：&1dquo;小姐&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