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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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什么了吗？”

  郭韬摇头：“大殿周围都查过了，全无人迹。”

  “去检查后面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

  “是。”

  郭韬领命而去，宫殿里秦祥儿也带着人出来了。王言卿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垂着眼睛站到6珩身后。秦祥儿手里提着一盏灯，肃容走下台阶，对6珩行礼：“6大人。”

  6珩对着秦祥儿淡淡点头，道：“我听到东宫里有异动，深夜闯入，多有失礼。太后可还好？”

  “太后娘娘没事，有劳6指挥使了。”秦祥儿说完，顿了顿，问，“6指挥使，那阵怪声接二连三出现在慈庆宫，不知到底是何物？”

  6珩不置可否，说：“我正在命人排查，劳烦秦女官转告太后，锦衣卫可能要叨扰一段时间。太后尽管放心，有我在，绝不容妖魔作恶。”

  秦祥儿福身，转身回去禀报太后。之后6珩果然就留在院子里，锦衣卫一间间推门排查，拿着人名册子核对屋里的人。夜风从四面八方传来，火光摇曳在风中，拉的地上黑影重重。王言卿在风中站了一会，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终于恢复思考能力。

  前一次闹鬼时，锦衣卫从听到声音再到开门可能耽误了时间，但今夜王言卿就在宫里，她一听到怪声就出来了。这么短的间隔，就算跑也跑不远，为什么会没有人影呢？

  王言卿脸色素白，眉尖细细拧着，百思不得其解。6珩朝她身上扫了一眼，忽然解开披风，罩在王言卿身上。王言卿吃了一惊，忙朝后避让：“二哥。”

  慈庆宫和锦衣卫诸人还在，她怎么能穿6珩的衣服？

  6珩却不作声，沉默但不容置喙地将自己的披风拢在她身上。王言卿还欲再躲，肩膀已经被人压住。她不敢在深宫里拉拉扯扯，只好僵硬地停住身体，任由6珩的气息罩下来，将她完全裹住。

  披风男女款式差别不大，但6珩的身量比她高很多，他穿着正常的衣服，在她身上衣袖都快拖地了。她整个人陷在过分宽大的衣服里，看着吃力又可怜。

  王言卿小心翼翼提着披风边缘，尽量不让地面弄脏他的衣摆，她靠近，做贼一般提醒6珩：“二哥，我现在明面上还是侍卫。你和我走太近会教人起疑的。”

  6珩心想她是他带来的，明码标价阵营鲜明，还差人知道吗？6珩欲言又止地看向王言卿，最后，也学她一样压低声音，说：“没事，他们看不见。”

  这话就纯粹把众人当瞎子了。王言卿一时梗住，竟然无法接话。

  他们这里说话时，后面锦衣卫不算温柔地推开慈庆宫每一件房，挨个询问宫人的动向，检查殿内是否藏人。过了一会，郭韬回来，隐晦地对6珩摇头。

  6珩遗憾，但也并不意外。他顾及到内外有别，没有进屋里给张太后请安，而是停在窗外，隔着窗扇说道：“今夜多有打扰，请太后谅解。慈庆宫怪事频，臣担心奸人加害太后，只能继续僭越下去。臣会命人把守着慈庆宫各门出口，直到天亮。为防万一，今夜，请太后不要离开东宫。”

  张太后已经被接二连三的闹鬼吓破了胆子，哪还有什么异议？锦衣卫虽然声名狼藉，但别说，他们凶神恶煞往门口一站，鬼见了都不敢靠近，倒让人无比安心。

  6珩为表避嫌，将慈庆宫正门大开着，让锦衣卫拿着火把在前院巡逻，彼此都能看见，确保不会唐突宫眷。宫里有门禁，按理现在是不能开门的，但凡事都有特例，这种小事6珩明日和皇帝提一嘴就行，巡视的太监也不会不长眼到过来找锦衣卫的麻烦。

  锦衣卫都是一群大男人，6珩安排巡逻时，王言卿就披着斗篷蜷在阴影里，悄悄捂嘴打了个哈欠。她以为自己的动作很轻微，哪料完全落在别人眼里。郭韬见状，很识地说：“指挥使，这里有属下盯着，您先去歇息一会吧。”

  这里就属6珩官职最大，他连样子都懒得装，直接说：“你们好好守着，有动静来寻我。”

  郭韬抱拳：“是。”

  给皇帝守夜便罢了，区区张太后，还不配让6珩在外面站一夜。事实上，要不是王言卿，6珩今夜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6珩交待好人，折身朝王言卿走来。王言卿现他过来，立刻打起精神，说：“二哥，你要走了吗？披风给你。”

  这个缺心眼，还打算回张太后寝殿里守着呢？6珩淡淡扫了她一眼，拉紧她的衣领，说：“不用了。锦衣卫这么多人，哪用你一个姑娘家熬着。你跟我来。”

  王言卿以为二哥对她另有安排，毫无二话跟着走了。锦衣卫和东西厂本来是竞争关系，但架不住6珩会做人，把宫里的大太监都打点得很好。太监们见6珩年轻有为，得皇帝重用，也乐得和6珩交好，所以很多事情不必6珩说，早就有人精帮6珩安排好了。

  6大人在宫里查案，如此辛苦，哪能让指挥使在寒风里待一整夜？司礼监的太监早早就给6珩准备了住处。太监们做惯了伺候人的活，房间安置得干净妥帖，6珩用披风将王言卿罩住，对领路太监道谢：“深夜还惊动各位，有劳了。”

  领路太监替6珩掀起帘子，笑道：“6大人客气，您是肱骨重臣，为圣上分忧，奴婢别的帮不上忙，只能做些小事了。”

  6珩颔微笑，又说了几句客气话，带着王言卿入内。太监也识眼力劲，将炭火挑旺就出去了，丝毫不打扰6大人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