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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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君喝了药，神志清醒了一些，听见四周乱糟糟的，好像还有孩子的哭声，她念道，&1dquo;把孩子抱来。”

  华如桐抹了抹泪，从保母手里接过孩子，放到平君面前，扶着平君起来，&1dquo;皇后，公主在呢！”

  平君头里昏已是看不清眼前的女儿了，华如桐现了她的异样，让宫女抱了公主，问道&1dquo;皇后您看的清我吗？”

  平君闷得透不过气来，眼前只有乱舞的人影，抓了几把才拉住她的手问说：&1dquo;这药是不是有毒？”

  华如桐如遭雷击，&1dquo;皇后，你再说一遍。皇后！”华如桐大声的喊她，平君只是一片昏昏坐都坐不住了，&1dquo;皇后，陛下就要来了，皇后！”

  许夫人也抢上前抱住她，&1dquo;平君啊，平君，病已还要来呢，你醒醒，你还没等到他呢，你看看为娘啊！”许夫人声嘶力竭，可惜平君的身子越来越软，她耳边还隐隐听见&1dquo;病已来了”四个字。

  门外的医女医官纷纷跪了一地，平君喃喃道&1dquo;病已来了叫我！”说着，脸上微微露出笑容，迷迷糊糊就看见了病已，还坐在旧日院里的桂花树下读书，回身朝她笑向她招手，自己就坐到他身边，他念道&1dquo;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

  她问：&1dquo;王孙归不归？”

  萋萋芳草别王孙，平君含着笑没能再说出一句话来，许夫人也一头栽倒在榻边。

  &1dquo;皇后？”

  &1dquo;皇后薨了。”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声，继而甘泉宫内哭声震天，哀声一片。

  病已这日回宫抱了刘奭一会儿，小刘奭圆圆的眼睛慢慢打起磕来，病已把他放好，吩咐了阿保，自己起身去睡。

  那个老虎枕头还放在自己榻边，他拿着捏了一会儿，摸了摸针脚线，又想起了平君。

  夜里又下起雪来，塑风卷着雪扑在窗上，出沙沙的声响。

  突然，马蹄声震碎了清梦，门外北风肆虐漫天的风雪，凌虐着他的心，&1dquo;陛下，皇后薨了！”

  病已真的不敢信，又问了一遍，&1dquo;你说什么？”

  &1dquo;陛下，皇后薨了！”

  一时间他都觉得天旋地转，他打马飞驰，雪水泥污一路飞溅，身后的羽林军跟不上他们的陛下，黑夜里天地间一片茫茫的雪，没有路途，只有他逆着风雪独行，马蹄声&1dquo;得得”的响觉得天地更加寂静，震的心里更加痛楚。

  东方的曙色渐渐露出来了，到了甘泉宫早已天光大亮，有几只小鸟还在檐下乱叫，满宫内外一片素缟，病已走到堂前，许夫人已经哭晕过去几回了，此时见了他，哭得说不出话了。

  病已又朝里去，远远得他的平君还躺在那里，小小的身子却是厚厚的衮服，病已叫了一声&1dquo;平君”，没有任何回应，他扔了鞭子上前抓住她的手，冰冷的手，他的泪顺腮而下，再也止不住。病已觉得她的唇齿之间还在念他，泪水落在了平君苍白的脸上，伸手慢慢的擦拭了，&1dquo;别怕，我来了，你有什么话对我说？”

  华如桐跪在棺边&1dquo;陛下，皇后有话说！”

  &1dquo;平君说什么？”

  &1dquo;皇后临死前说了三句话，一问药里是不是有毒，二说陛下来了叫她，三念说王孙归不归？”

  病已拉上织锦盖住了平君的身子，伏在一旁饮泣了良久，他的心里燃烧着一种急怒，起身看了看周围这个陌生的宫殿，吼道：&1dquo;人呢，全部给朕关起来，带回去一一的审！”

  宫里人人自危，年轻的皇帝罢朝致哀，一个人坐在宣室里空看着天地。

  ☆、弱水替沧海

  淳于衍等人已经被关了一个多月，都没能问出什么。刘病已让仵作看了，都说看不出中毒，没有什么迹象，可是他还是没有放人。

  派人去审问，&1dquo;药方谁开的？药是谁煎的？中间几个人经手？”

  淳于衍怕这样下去终要事情暴露，趁着送饭的时机让丈夫偷偷去找霍显说话。

  霍显闻言，心知不好，哭得梨花带雨，披头散到了霍光书房，可怜道：&1dquo;将军救我！”

  &1dquo;这是闹什么，皇后国丧你也不能这个样子！”霍光简直莫名其妙。

  霍显哭倒在地，抓着霍光的衣袍，&1dquo;皇后国丧，陛下怕要拿我抵命啊！将军此事若，我霍家死矣！”

  &1dquo;什么！”霍光看着霍显，目光如刀，&1dquo;你再说一遍！”

  &1dquo;将军，皇后之死是我买通医女淳于衍下的附子汤。”

  &1dquo;啪”的一个耳光，霍光大惊失色：&1dquo;愚妇，莫说是我一世的功业，就是我死去哥哥的名声也被你断送了，当真还让我去见孝武皇帝吗？你这是为什么啊？”

  霍光急的出去面圣，霍显死死抱住他的脚：&1dquo;将军，妾贱命不足惜，孩子们年纪轻轻罪不当死啊！”

  霍光急的跳脚，又是一个耳光，&1dquo;你当真是毁了霍家啊！”

  霍显捂着脸：&1dquo;将军，如今只要医女不说，天下谁人知道，将军一心为汉，等成君当了皇后，生了太子，将来的汉家谁不记将军。”

  霍光冷笑起来，他觉得可笑至极，茫然坐了良久，哀叹了一声，从手边拿了本《论语》摔在她面前，&1dquo;当皇后？你们在家好好看看，学好了圣人之言教诲好进宫。”他出门抬头望天又是一声长叹，真正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