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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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顺临去又嘱咐：&1dquo;姑娘是个机灵人，到时别扭手扭脚的。&1dquo;

  袭缨又不是傻子，心下也有些膈应，但是知道无路可退，还是应了，又对玉阳说：&1dquo;姐姐，你别替担心了，你好好出宫去，我娘答应送你回家的。&1dquo;

  玉阳红了眼圈，也不知说什么好。

  袭缨晚间多吃了两个胡饼，躺在宣室殿的床上睡不着，让宫女倒水来喝，水刚到嘴里，外面黄门通报:&1dquo;，陛下到了！”她忙吐了水，胡乱拿了绢子擦了擦嘴，跟着宫人匆匆跑到殿外，一齐行礼，&1dquo;陛下，长乐无极！”

  病已看了看她的身形，不单薄，跪着看不出胖瘦，又低着头看不清脸，外殿的灯又暗。

  袭缨低着头，心想皇帝怎么不让她起来。

  病已挥手就让他们起来了，病已先去洗浴，换了单衣。

  袭缨趁他洗澡心下乱跳，也是好奇陛下倒底长什么样子，就不免伸头探脑，在殿内张张觑觑，病已在窗外见了，就知这不是个心性老成的女子。

  他进了殿，咳了两声，&1dquo;你们都下去吧，朕不用服侍了。”直径走入内室，袭缨听的脚步声慢慢走进，抱着那个榻上的布老虎都没来得及放，呆呆的站在塌边，也不敢看他。

  病已说：&1dquo;你抬起头来吧！”

  她就抬起头，嘟嘟的一张鹅蛋脸，下巴虽圆，却小巧，脸颊却是有肉，杏目极是标致，眉若秀山远不及梦中风情，&1dquo;你上来！”病已在榻上坐了向里指了指，袭缨就乖乖低头过去躺下了。

  病已看她一副慨然就义的样子，好笑道：&1dquo;朕又不吃你，你不必害怕。”就牵起她一只手，捏在手里，果然就如梦里一样，极白极软，玲珑秀气的手，病已捏在手里像暖玉，袭缨也不由红了脸，咬着唇，心下嘭嘭的跳。

  病已握着她的手，闭上眼养了一会神，袭缨以为他睡着了，也就大着胆子，去观察他的脸。看着，看着，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就摸上去了，用手指划过病已的下巴，心想为什么这里有条沟？又划过病已的眼睛，&1dquo;为什么方才还单眼皮，垂目又成双眼皮了？又看他嘴边一圈青青的，她心想男人要么就没胡子，要么就有胡子，这青青的是什么？&1dquo;再见他脖子处有一处凸起，像有个枣没咽下去似的，手指情不自禁的就摸上去了，病已觉得痒，负在脑后的那只手，一把按住她的手，不让她再碰。

  袭缨吓了一跳，怔怔看着他，两人大眼看小眼，还是他先笑说：&1dquo;你可看清朕的脸了吗？”

  袭缨看他满面春风，十分和气，不像动怒的样子，也就含羞低了头，&1dquo;看清了。&1dquo;她这一低头，露出雪白的脖子，病已就如梦中的光景，轻轻吻上去了。

  袭缨也不做声，只得软在他怀里，月光射着肌肤，分外莹白。

  ☆、色眼荒唐

  天微微亮的时候，病已照旧醒了，看了看身边的人，还睡得香甜。睡颜显得很文秀，有几分闺秀的样子，与醒时大不相同。他就慢慢抽身，下了榻，披了衣服出去，万周一早候在外面，脸上带着喜意&1dquo;陛下，长乐无极。”

  他也觉得心情还算舒畅，就也给了个笑脸，&1dquo;免礼吧！”说着，左右上来替他更衣梳洗，他吩咐说：&1dquo;不用叫她起来，让她睡吧，醒了让她留下，朕晚间还要与她说话的。”

  万周听了这话，喜得眼睛没缝，就像得了宠幸的是自己似得，&1dquo;陛下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姑娘，让她等着您！”

  病已打量他这神情，&1dquo;你和她是不是沾亲啊？”

  万周忙摇头，&1dquo;小的自幼在掖庭侍奉陛下，小的家有什么亲，陛下不知道？小的家真有这亲，早早就献给陛下，如何等到现在呢？小的是见陛下高兴，也跟着沾沾喜。”

  病已轻笑了一声，问：&1dquo;朕高兴吗？”

  万周点点头，&1dquo;小的看来，陛下气色好，精神也好。”

  病已也不同他计较，自己在镜中看了看，气色果真是好，也不由失笑。每一个漫长的黑夜，他一个人空着一个颗心，时时刻刻都让他觉得煎熬，他睁着眼看着天亮，心如死灰，他的平君再也不会回来了，今生今世。

  只有在累到无以复加，才能什么都不去想，迷迷糊糊睡过去，虽然半夜会醒，醒来看着枕边人对他来说是何等的残忍。所以他不必知道身边的人是谁，是什么表情，可是他觉得昨夜那个姑娘也的确是有动人心扉之处，最起码不会让他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

  袭缨醒来已是辰时，左右上来挂起幔帐，又有宫女上来梳头，袭缨睡蒙了一时不知身在何处，问了一句：&1dquo;这是哪儿？”

  万周笑了:&1dquo;姑娘，你说什么糊涂话呢？”

  袭缨想起来了，一时也红了脸，有些娇羞模样，&1dquo;陛下呢？”

  &1dquo;陛下走了都有两个时辰了，如今早朝都过了！”

  袭缨任宫女梳头，外殿传话来&1dquo;婕妤，掖庭令来了！”

  长顺三步并着二步走，笑呵呵的上来拜道：&1dquo;姑娘大喜啊，如今可不成了贵人了吗？”

  袭缨垂头不语，长顺又上前问道：&1dquo;陛下可高兴吗？你可顺着他？”

  袭缨更加说不出来了，玉阳看不下去，只上前问说：&1dquo;你可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