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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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徵史捂着嘴笑道：&1dquo;我看夫人心里爱大人，嘴上虽如此说，心里却不见得悔。”

  杜君宁叹说：&1dquo;那你们没见过别人，看他也是好的。远得不说，从小我弟弟那人品，模样，为人，样样出众，可惜早娶了弟妇，论人才我还嫌配不上呢！”

  &1dquo;夫人这是偏心，自家的弟弟怎么看怎么好！”公孙徵史笑道。

  杜君宁叹了一口气，&1dquo;不是我偏心，除了我弟弟，也有别人是好的。就说当今陛下，少年时我们常在一处的，论他的聪明过人之处，我自出娘胎也不曾见过，你看我家大人当个郡守就忙成什么似的，他当个皇帝都不见一点劳形的影。”

  戎鸾好奇道：&1dquo;这陛下不该是个老夫子吗？”

  &1dquo;老夫子什么啊！”杜君宁拿了杯茶喝了，润了润嗓子，&1dquo;要说他是老夫子，天下便没有少年郎了，我前几年见他，还跟做学生时一样，这几年他虽近而立，看上去也就弱冠吧，外人见了只以为他是个公子书生绝想不到他是陛下。”

  她两人听得两腮起了红云，眼里透出光来，都低着头揉着衣衿，一副心生向往若有所思的样子，杜君宁只当她们被自己说活了心思，向往长安，就笑说：&1dquo;你们到了婚配的时候，让你们的父亲同阳都侯去说，带你们上京去，什么人没有啊，到时尽挑！”

  戎鸾抿着嘴还是没说话，公孙徵史忍不住大着胆儿开口问说：&1dquo;那我们能嫁给陛下吗？”

  杜君宁倒被她问住了，呆了一呆，转而笑道：&1dquo;你这孩子口没遮拦的，这陛下是好嫁的？我做不得主，你们只管问阳都侯去，他是陛下同生同长的兄弟，愿意为陛下操这个心。”

  公孙徵史心里还在算计，戎鸾是不敢做声了，杜君宁看她俩这个样子，也就劝道：&1dquo;这陛下不是好嫁的，许皇后跟我也是闺中的姊妹，要论性情是再好不过的人了，在民间时最好的一对夫妻，等进了宫没过两年给人迫害死了。陛下后来又有了一位张婕妤，要论脾性也该是个快意女儿，我打眼看她过得不如我舒心，在宫里总归要宽心耐气，将来还不知是何了局。”

  她两人再看杜君宁直如天上的仙人一般了，从此便生下了一颗爱慕陛下的心。

  廷尉查明上奏&1dquo;，婢女犯错，被丞相魏相鞭苔逐出府，回家后想不开在家中自杀的。”

  刘询问廷尉：&1dquo;可查出是犯了什么错吗？”

  &1dquo;这婢女将丞相祭祀的衣服拿错了。”

  刘询沉默了一会儿，叹说：&1dquo;也是可惜了，丞相的性子还是峻急了一些。”

  司直萧望之上奏弹劾道：&1dquo;广汉侮辱大臣，想胁持丞相，违逆节律伤害风化，是不道之罪。”刘询将这奏牍扔给廷尉，说：&1dquo;将赵广汉下狱严查。”

  &1dquo;是！”廷尉于定国领命。

  见他出去了，刘询又让人诏太史来，太史一路心下不安，偷偷问万周说：&1dquo;陛下诏见所为何事啊？”

  万周说：&1dquo;不知道，陛下的心思，我等也猜得出来吗？”

  进了殿就磕头行礼，抬着看刘询面色如常就松了一口气，从容一些了。

  刘询问：&1dquo;赵广汉想要告丞相，先向你占问，你说这一年当有大臣被戮死，赵广汉立即上书告丞相的罪行。有这回事没有？”

  太史腿里软，脸上下汗，又磕下头来：&1dquo;陛，陛下，是有这回事，他来问我，让我替他望望星相。”

  刘询笑了一下，板起脸，&1dquo;荒唐，你是什么人？朕看你还不如街边算命的呢？他让你看，你就看？”

  &1dquo;臣惶恐，臣有罪！”太史磕头如捣蒜。

  刘询皱了一下眉，挥手道：&1dquo;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什么人？该干什么事？你看得倒准，有大臣被戮死，再这样下去戮死的就是你自己！”

  太史头磕在地上都没敢抬，口称：&1dquo;臣万死，臣知罪。”

  &1dquo;你下去吧！”刘询也是无语。

  太史颤颤嗦嗦站不起来，万周上前扶了一把，送出门去了。

  后日在朝上，廷尉奏请：&1dquo;赵广汉杀害无辜，构陷他人，鞠狱故不以实，擅问军备，罪已问明，其罪当诛，判腰斩。”

  刘询当场拿朱批了一个&1dquo;准”字，将奏牍传下去群臣看，魏相感动道：&1dquo;陛下明察。”

  &1dquo;丞相也该自察，性子是不是峻急了些，婢女之死着实可惜，人命关天，也不怪人家要盯上你。”刘询冷眼道。

  魏相也讨了个没脸，只低着头不敢应声。群臣无语，独张敞大着胆子上前奏说：&1dquo;赵广汉精于吏职，廉洁通敏，威制豪强，治京兆以来地方安稳，百姓甚得民心，请陛下看来他往日的政绩上，酌情处置。”

  刘询笑了笑，同张敞说：&1dquo;就你敢说话，说真话。只是他身为京兆尹治世安民也是本分，这是他该做的。在其位，谋其政，他在任上朕一向嘉奖，如今犯了法用心险恶，又是另一回事了。自古讲了情，就讲不得法了，朕身在此位，该同你们讲情吗？那还要国法做什么？”

  张敞也低了头，不敢再多言，刘询又说：&1dquo;你也是个得力的人，这京兆尹就由你来接任，朕倒要看看你比赵广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