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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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在皇上面前撒谎（第1页）

林老太太这话说得可真够冠冕堂皇的！

听的人若是不细想，还真以为她是多么硬气果决的女人呢。

可是实际上，她占了儿媳妇的嫁妆，又将和6家有牵连的两个人全部扫地出门，她才是那个捡了大便宜的人！

林承武听了老娘这番话，愈觉得于心不安。都是他的错，他娶错了人，更是生了个孽障，才闹得全家不得安宁。

“母亲教训的是，是承武教妻女无方，承武向母亲保证，绝不让6家的祸事殃及林家，倘若有一天6家的事解决了，承武也一定把6月芙和林云葭两个带来，给母亲赔罪。”

……

当圣人邀云葭入宫的懿旨送来6府的时候，云葭又是欣喜又是慌乱，那种莫名的激动就好像当年从业过了笔试，被通知面试一样。

6家一家人的心情可比云葭更七上八下的，云葭那点半吊子的医术，只怕连6府的婢女都看不上，可是她却偏偏能让两个人起死回生，又偏偏被官家和圣人瞧上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大伙都恭恭敬敬地到正厅接旨，一家人唯独少了6月芙。

云葭连忙派竹苓去打听了，母亲身边的婢女菘蓝却说，大娘子昨儿个一夜没睡，一直在默默地掉眼泪，清早儿才睡下了，大伙儿便都没进去打扰她。

云葭暗暗想着，之于和离的事，母亲心里或许始终有个疙瘩，白日里又不好作，才会夜不能眠的……

然而，眼下救6家的事儿更要紧，开解母亲倒是可以先缓一缓，反正来日方长。

她便吩咐竹苓去煮一碗安神汤，待夫人醒了，代她送过去，聊表孝心。

内侍大人还在等着云葭入宫，她不好过多耽搁，回屋换过一件桃花月华云纹衫，配梅子青描花锦缎裙，枳实又帮着简单地挽了个近香髻，便匆匆踏上了去往禁中的车辇。

然而，云葭不知道的是，她大概走了一炷香的光景，菘蓝竟从6府慌里慌张地追了出来，“不好了！不好了！大娘子她……吐血了！”

“小娘子，你且等等，大娘子她吐血了！”

……

因为西华门距离禁中那些主要的宫殿都是最近的，所以这次马车从西华门，过右承天门入宫。

云葭是个懂规矩的，她还以为像她这样的小民需得步行去面见圣人，然而马车始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径直驶向中宫，内侍大人也解释说：“云娘子且安心坐着便是，事急从权，圣人特许了娘子可以乘马车去中宫。”

云葭不免受宠若惊，但是也不便推辞，她就冲着内侍大人微微颔，道：“多谢圣人抬爱。”

中宫便是圣人的住处了。因为禁中医药齐全，长王妃自打下了血，便没住在长王府了，而是一直在中宫调养。

云葭以为圣人就是宣她来见长王妃的，没想到的是，才入了大殿，就见着两侧都整整齐齐地坐满了朝臣。

上坐着的男人身着游龙黄袍，女人则头戴凤冠，二人面容慈善，却不失威严，想来这便是文宗皇帝和容淑皇后了，云葭不敢多看，立刻垂眸恭敬下拜，“小女云葭拜见官家，拜见圣人。”

官家轻轻“嗯”了一声，“你便是6文睿最小的那个外孙女？”

身为罪人之后，这种话题或许是羞于启齿的，云葭却不在意，她向来是个坦坦荡荡，有一说一的人。

她正要开口回答，不料，一个熟悉的男声竟十分刻意地咳了一声，仿佛是在有意提醒什么。

大殿上本来就鸦雀无声，一片庄严肃穆的景象，这咳嗽声一响，显得尤其突兀。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声音来源望去，云葭也抬眸瞟了一眼，却看见了高台之下，坐在官家左手边的正是朝中新贵，楚珩。

这时，官家竟爽朗地笑了起来，指着楚珩道：“大伙瞧瞧，朕不过问了一句，楚卿这就打算护短了？”

“哈哈哈哈哈哈！”

在场的臣子们无不是附和官家开怀地笑了起来。

说到外祖家云葭并不紧张，可是莫名其妙地与楚珩捆绑，她的心反倒七上八下的了。

汴梁城赫赫有名的黑煞神，她可惹不起，尤其官家还觉得他们是……那种关系。

云葭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官家恭敬地叩了个头，道：“官家圣明，小女确是6文睿的外孙女，此次进宫也是为了弥补6家船队的过错，小女戴罪之身，又与楚大人萍水相逢，着实不敢高攀。”

官家不过是开个玩笑，云葭这么正经，反倒令他一噎，下的臣子们也是面面相觑，不知应该继续笑还是不笑了。

还是圣人善解人意，出言打了圆场，“难得你倒是个诚恳又有担当的孩子，单凭这句话，吾便能确定你品性纯良，不是巧言令色之人。你莫要紧张，相处久了你便会知道，官家只是平日里爱说笑而已，其实是尤其和善好相与的。”

云葭又是恭敬下拜：“谢圣人提点。”

官家身为男子，自然没有圣人心细，他半信半疑，道：“哦？单凭一句话，圣人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吗？朕倒要试试，圣人看人准不准。”

官家对云葭道：“朕问你，你可认得楚大人？”

云葭拿捏好分寸，答道：“楚大人是为大同国收复了十三州的大英雄，想来汴梁城应该无人不识。只是，小女虽认得楚大人，却不代表楚大人也认得小女。”

官家心中有数，又问道：“那朕再问你，你可撕了6家药铺的封条？你得了谁的准许，竟然连朕亲自下旨封的封条都敢撕？”

官家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云葭不免觉得头皮麻，黑煞神她得罪不起，白煞神更是得罪不起，她只能咬着牙回答：“没有人准许，一切都是小女自己的主意。当时小女救人心切，心想着官家仁慈，若是官家在场，也一定会同意小女撕封条取药，便自作主张撕了……”

“不过，事后小女又给粘回去了，粘的与之前丝毫不差，应该也能表示小女对官家无上的敬意了吧……”

云葭试图往回找补，可是说着说着，自己都没了底气。

官家却十分有成就感地笑了起来，“圣人且看看吧，这便是你一眼就看透的品性纯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