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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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时起我就知道，姐妹间迟早是要生分的，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亲近的好。

  &1dquo;姐姐，你在想什么呢？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畹华说到兴头上得不到我的回应，又开始来晃弄我了。

  我笑笑，接不上他的话。

  幸好此刻敏儿从门里走了出来，笑道：&1dquo;打屋内就听见大少爷说话了，怎么来了也不进去？倒叫太太白等着？”

  畹华冲她吐舌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进去了。

  我跟着也要进去，却被敏儿拦住了：&1dquo;大姑娘，太太说了，叫姑娘到偏房去坐坐，等说完了话一起吃饭。”

  什么事，母亲要和畹华说，连我也不能听了？

  好奇心上来了，我磨蹭着不愿意走。敏儿便来推我，笑道：&1dquo;姑娘且去宽坐坐，一会儿就好了呢！”

  无法，她催得紧，我只好应付着说好。

  待她进去了，我便凑到窗脚下，附上耳朵细细的听里面的说话声。

  杜大娘说道：&1dquo;太太，罗家派人来说，咱们大姑奶奶想回家住些日子，问这几天方便不方便呢！”

  不等母亲说话，畹华已经抢着先问了：&1dquo;大姐姐要回来？”

  &1dquo;可不是嘛！”

  过了片刻，就听得母亲淡淡说道：&1dquo;应该的，大姑奶奶要回来，我们自然要准备好，哪有不方便的呢？”

  杜大娘听了，答应了一声就要退出来。我急忙蹲下身子，生怕她看见我。

  谁知母亲又唤住她：&1dquo;对了，你去和管家说一声，叫留罗家的人吃过饭再回去。还有，问清楚大姑奶奶哪天回来，到时候我们提前派轿子去接。”

  &1dquo;是，我这就去。”

  我站起身来，悄悄往屋里看。就见母亲点了点头，说道：&1dquo;到时候，叫畹华过去接他姐姐。”

  畹华一听忙站了起来，局促间唤了声&1dquo;母亲”，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杜大娘赔笑说道：&1dquo;少爷大了，理应为太太排忧解难了，不该再耍小孩子脾气了才是。”说着，欠了欠身，便往外走。

  我不敢逗留，急急往前走去。

  穿过浮花拱门，容易追了上来，搀着我的手问我：&1dquo;太太不是吩咐姑娘旁室等候的么？姑娘急匆匆地往前走，又是要到哪儿去？”

  我揣着一肚子的疑问，思来想去只能去问一个人：&1dquo;去四婶娘那里。”

  &1dquo;那太太那边怎么说呢？”

  &1dquo;你等那边散了，去和太太说，就说四婶忽然唤我过去就是了。”我笑笑，&1dquo;你就留这儿，和敏儿她们一起吃过饭回去就是了。”

  容易急了：&1dquo;姑娘不带我去？”

  这孩子，还是那般的粘人。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颊：&1dquo;四婶不喜欢人多，你就留在这儿吧！”

  说着，径自往前走去。

  容易遥遥地唤：&1dquo;我不跟姑娘去，谁来伺候姑娘呢？”哎呦，操的哪门子闲心？我抬起手摆了摆，示意她不要让，便负了手忙忙地往四婶那边去。

  一如我初去的模样，只是秋深了，那些香气扑鼻的桂花都凋谢尽了，纷纷扬扬洒落在地。原来有的一些绿也都消失了，留下光秃秃的枝干。

  尽管我内心火辣辣的，此刻也不能不感到几分荒芜与凋敝。

  揉了揉心口，我穿过那条石子路，正看见四婶侧坐在花廊上，正望着天际出神。

  我跟着仰头望去。

  天际的云霞红得如火一般，似在腾腾地燃烧着，渐渐烧满了大半个天空。

  那景象既让我震撼，又令我痴迷。

  壮阔、斑斓，肆无忌惮极了。

  &1dquo;漂亮？”不知何时，四婶已走到了我的身边，几乎是贴在我的耳畔，悄声含笑问我。

  我点了点头：&1dquo;遍染山与岳，平添娇合羞。真是美极了！”

  四婶笑语愈柔：&1dquo;是啊，好漂亮的一对句子啊。”

  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我急忙看向她，半是羞怯：&1dquo;哎呀婶子，我说的是那云霞呀！”

  四婶拉了我的手，抿嘴一笑：&1dquo;我知道你说的是云霞，只是觉得你刚刚说的那一句话也很漂亮啊！”

  她亲亲热热挽着我的手，领着我往屋里走。

  进了里屋，先是问我吃过没有，听我没吃，又忙忙的要去做。幸而我急急地拉住她：&1dquo;婶子，我不饿，你别忙啦！”

  摁着她的双肩让她坐下，便挨着她紧紧地也坐了，抓着她的手在我自己的手中，连搓带揉的玩了一阵子，忽然被四婶捏着下巴转过脸去，正对上她含笑的眼眸：&1dquo;丫头是有心事了？”

  这声&1dquo;丫头”叫得好，亲切多了，也比&1dquo;白芙”、&1dquo;芙儿”之类的顺耳多了。

  我噗嗤一笑，紧跟着抱怨：&1dquo;婶子你不知道，我顶讨厌人家叫我白芙啊，芙儿啊。据说当初给大姐姐取名叫白蓁，我们后面的姐妹才都从了白字并草字头，你说可冤不冤？”

  在我听来，白蓁是好听的，可白芙却是极俗气的一个名字。

  四婶搂了我笑：&1dquo;那依你说，该叫个什么名字才好听？”

  我垂笑了笑，摇头：&1dquo;若论起名，可不是我擅长的。不过我心里有个好名字，只不合我这个姓。若是说出来，婶子可不兴骂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