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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汉言的告别仪式,并没有设在青青学,而是在学百米外的一块空地上,搭上了灵堂。
祁汉言半生事业,只有巴掌大的青青学,三两间教室,更无别的可言,教过学生很多。真正飞黄腾达却没有多少,有的学毕业后就开始谋生计,有的依旧是农民,有的还是工人,可心中那扇窗户都是老校长点开的。
棺木要抬到山坡后面,大概有两里路。一口薄棺材。八个抬棺人。一只绵延的送葬队伍。
“起灵!”祁汉言不是本地的苗民,有些习俗并不是本地习俗,棺木抬起来后,前面的阴幡举得飞快,后面的队伍走得很缓慢。
到了山包,不远处就是青青学,从这里看过去,可以一直看着学。
阴宅已经挖好,将棺木放入之后,黄土盖上,远处是绵延青山,更远处是刀文青所在。
几十年的坚守,一切都没有最终的厮守。刀文青始终是青崖峒的女人,她未曾有一属于祁汉言。按照礼仪,两人并不能合葬在一起。
棺木放下去的时候,大雨漂泊地落下。到了下午,众人散去。我、麻龙和麻帅、麻本感四人都没有走。
“少了麻蛋一人,真不是个滋味,臭子欺负女同学去了,真是讨厌。”麻本感道。
他眼睛开始近视,带上了两百度的眼镜,话的时候文绉绉,竟然用上“讨厌”这种女生的词汇。
“他就是个王鞍。”麻龙恰当地表达了我们大家的情福
我还是了离别的话,道:“你们好好照顾自己,蜈蚣老大要走了,不能照顾你们了。”
四人闷声不语在雨中站了一会,心中憋得慌。麻龙提议,对于群山大喊:“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声音在群山回荡,不知道麻蛋可否听到。
我回到茶花峒,已经快要黑。我依旧抱来柴火,洗干净过锅,将家中猪肉切块,备好各种作料,做了一盆红烧肉,端着出了大屋。当年救我十几只护院狗,五年时间里,已经没有几只活着我,走之前请它们吃一回肉,这是我的一点点心愿。
我把东西收拾好了,差不多准备离开了。
麻伦叔过来敲门,就站在门口,道:“萧关,这是我做好的草鞋,一共有五双……麻伦叔没有别的话,我相信,他已经知道我要走了。
这种时候,离别都显得特别的别扭。麻伦叔只是把草鞋送给我之后,就离开了。我想,麻伦叔也是个不善于告别的人。
没有人擅长告别。
麻伦叔走后,我的心中感激,这几年,吃饭也好,上学也好,麻伦叔还是操碎了心的。
我还是决定晚上就离开了!悄悄地离开。
我之所以要悄悄地离开了茶花峒,是不愿打扰这里的一牵安详美丽的茶花峒,到了冬,山茶花开遍,无人不爱。
这一回,我将瘦老二带上,让他带我去寻找胖老大,跟着我一起离开的,还有青蛇,和白玉蜈蚣。瘦老二被抓后,伤口治愈,被关在那晚他和胖子对话的洞穴里,一直都有麻老姑看守。
瘦老二本名蔡康,胖子叫做蔡健。我给蔡康喂了一种蛊虫,告诫他,如果对我动手,那你就没有好果子吃的。
我站在山头,看了好几眼,似乎永远看不够。
蔡康喊道:“关爷,什么时候出?”我骂道:“哪那么多废话。”
蔡康道:“要真是不舍,何必离开呢,山青水秀,风光无限好。离开后,不知道会遭遇什么样可怖的事情,还是好好留在这里,那不是更好吗?”
我道:“都怪你可恶的大哥。”蔡康笑道:“哎,其实没有我哥哥,你也要离开的。”
我们走了很久,终于到了县城。根据蔡康的介绍,要找到他哥哥,就必须去江城武汉。
我答应下来,往江城武汉,还能找到师父。
可谁也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切,远比苗疆要诡秘,要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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