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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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石心（第1页）

为了抵御那凛冽的寒风，安惟思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静静的站在房间的中央，安惟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间厂房本应是这座工厂的车间，但随着投资方资金链断裂，这座未完工的工厂成了远近有名的烂尾楼。这些毛坯房有些装上了玻璃，有些还没来及装就迎来了烂尾。这间厂房就是没来得及安上玻璃的彻彻底底的毛坯房。

嗒，嗒，嗒，身穿一袭白大褂的克里斯带着清脆的皮鞋声出现在了黑暗中。

“到这里就可以了，保持一点距离对您和我都好。”安惟思有些冷漠的说到。

克里斯停下脚步，“今天那个电力公司的检修人员是你假扮的吧。”

安惟思笑了笑，“说的没错，虽然我知道您是不会干傻事的聪明人，但我总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吧。”

克里斯仍是一脸冷漠，“你想和我谈什么？”

“当然是谈谈有关您的事情。”安惟思的脸被墨镜与围巾遮住，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你并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筹码，不是吗？”

克里斯面无表情，“你想知道什么？”

“知道这一切的真相。”

“嗯？”

“虽然我已经猜出了大概的过程，但真相仍然在您的手里。”

克里斯双手插在口袋里，“那么，就从一切的起始开始说吧。”

“德克实际上并非我一人的代号，而是我和另一个合作伙伴共用的身份。我的源罪可以从矿石中提炼出需要的金属，他的源罪可以给金属塑形，这两份源罪再加上他电脑中的设计图，一条‘流水线’就这么形成了。”克里斯向前微微挪了一下。

安惟思突然说道：“抱歉打断一下，你们的设计图是从哪里来的？这东西可是违禁品中的违禁品。”

克里斯依旧面无表情，“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这份设计图以及让我们两个成为真正觉醒者的知识，都来自于一场交易。”

“一场……交易？”

克里斯露出左手上紫红的五芒星图案，“一场与恶魔的交易。”

克里斯又向前走了一点，“而最近，赐予我们这一切的恶魔找上了我们两个。祂给我们下达了命令：要么在约定时间内上交足够数量的枪械，要么死。以我们两个的度，只要原料充足，时间是足够的。

但，我的合作伙伴嗜酒成性，时常酒后驾车。最终，在半个月前他因醉驾被警察厅拘留一月，真是无可救药的家伙。我原本就有意与恶魔断绝联系，彻底离开地下世界，这次又巧合的无法完成任务，我便想趁机会摆脱恶魔。”

安惟思没有问出“你为什么不向警方求助”这种傻子问题。

“于是，我把交货的时间故意泄露给了警方的卧底，在交货房间的窗户外设置好了机关，最终用枪响引来了警察。”

“那为何警方得到的情报是今天上午？“

“我确实是计划在今天上午完成这一切，但我昨天上午突然被通知今天有些不得不做的事情，于是我向恶魔们提前了交货时间，并留下了一杯咖啡作为给你们的提示。”克里斯又悄悄走了一步。

“这次只是我对警方的试探，了解一切后才能更好计划之后的假死。”克里斯眉头抽动了一下，“但我没有想到会有一个比我更聪明的人成功现我的真实身份。”

“穷举是最粗暴也是最巧妙的方法。我只能说一切还是太巧合了，如果你与医院无关的话，我只能等到医院丢失尸体之后再去找你，那样的话找到你的可能性就太低了。”安惟思随口说到。

克里斯尖锐的目光投射到安惟思脸上，“我不相信巧合，也从不相信命运。”

安惟思叹了口气，“那你又为什么要成为一个军火贩子呢？间接杀死你曾经从死神手下抢回来的生命，你不觉得……”

克里斯打断了安惟思，“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走上这条路。”

“但我想听你亲自说出真相。”

克里斯瞟了安惟思一眼，“我的儿子去年得了一种很特殊的神经方面的病症，这种病症特殊到以后它会以我儿子的名字而记载在书中。”

“以我的医术，很快就计划出了一套解决方案。但这套方案需要的钱太多了，多到以我现在的工资要再工作一百五十年才付得起。”克里斯的语气平静得不像在说自己的事。

“我的妻子为了照顾他而失去了工作，她还不知道治疗所需要的那个天文数字，只是满心期待的等着我把他治好。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所深爱且引以为傲的一切就这样破碎。于是，”克里斯语气毫无起伏的说道：“我把灵魂卖给了恶魔。”

虽然克里斯说的十分轻描淡写，但期间蕴含的情感却一点都没褪色。拯救千万人的医生却只能旁观挚爱之人痛苦离去，那种“我救了天下人却唯独救不了你”的感觉有多么绝望，旁人是绝对无法想象的。

“想嘲讽我的话就嘲讽我吧，”克里斯对着没有反应的安惟思说道：“我曾经也想做个高尚的人，但后来我渐渐现，想要活在这世上就必须和其他人一样卑劣。至于其他人的死活，谁在意呢？医院不过是拿钱买命的商店，医生也不过是出售健康的店员。富有者生，贫穷者死，不过而已。而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对这个世界露出过笑容……”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就能摧毁一个曾经幸福美满的家庭，谁也说不清这到底是上天造孽还是凡人惹祸。在帝国，这种事情已经常见到了无人关心的地步。

安惟思刚想开口说话，只看克里斯对他抬起左手，“你已经进入我的攻击范围了，【石心】！”

土黄的源质带着金属的花纹缠绕在克里斯的左臂上，半人高的石刺密密麻麻的从地面中冒出，差点把安惟思扎个对穿。

“石心是控制一切岩石的能力，在这钢筋水泥的城市，你战胜不了我。”克里斯平静的陈述到。

安惟思以一个极其刁钻的动作躲开飞来的石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