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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气闷了好久。
树苗有黎婉的腰高,黎婉蹲下身,根用麻袋绑着,黎婉解了绳子,里边全是泥,根也被泥土包裹着,黎婉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吩咐紫兰摆膳。
转身,秦牧隐目光如炬的望着她,黎婉好似被看穿了心思,尴尬的垂下头,今年算是入府的第二年了,刚好可以种两株,一边一株。
拾上台阶,盈盈道,“侯爷用膳吧!”
秦牧隐一动不动,黎婉顺着他的目光移到空了盆景的地上,之前搁着常青树,把花盆搬走了,那里留了两个圆圆的印记,湿答答的,很是明显。
秦牧隐视线一转,落在她浅笑盎然的脸上,忍不住问道,“为何要种这个?”
即使要种,也该他来才是。
黎婉垂着眼睑,秦牧隐看不清她眼里的落寞,如果有一天她走了或者死了,他看着几株海棠,会不会像老夫人思念老侯爷一般,挂上一丝飘带或是其他。
老侯爷死了不曾带走老夫的爱,如果她死了呢,秦牧隐会不会有一丝难过?
黎婉不想去想了,他在她身边就好好的过日子,她眼角的水光瞬间化作荧光,仰着脸,笑得开心,“我想为侯爷种一院子的海棠,那一天,就把画闲院改名为海棠院,可好?”
她的眼神殷切而期待,秦牧隐心神一震,拉过她,将她按在怀里,手轻轻的描摹着她的眼,黑白分明,水光潋滟,此时,里边还有不安和忧伤,他点点头,“好!”
初一,她们去老夫人院里,她站在柳树下,神情哀伤,柳树上有的飘带随风摇摆,她踮着脚,抚摸飘带的神情他永远不会忘记,好像那丝飘带是她绕上去的一般,不舍,心痛,压抑。那一刻,绕在他心间的困惑才解开,他的母亲,一刻不曾忘记父亲,三十那晚,他和黎婉看着老夫人歇下后才离开,早上她们去的时候老夫人刚起床,飘带,是老夫人在她们走后挂上去的,只不过,今年的飘带挂得比往年的要低了。
他才知道,每年老夫人把他叫开,是想离下来陪老侯爷守岁。
吃完早饭,秦牧隐扫了眼从外边回来的全福,对他搓手徘徊视而不见。
他答应了帮黎婉种树。
黎婉扶着树苗,秦牧隐挖好坑,让她把树苗放进去,然后慢慢将其填平,他的脚上,手上,衣袖上沾了泥土,反观她,干干净净,秦牧隐挖坑的时候让她离得远远的,他自己则不管不顾。全福站在旁边的动作她全看在眼里,秦牧隐扫了他一眼后,他才安静下来,不过,眼神仍透着有话要说的意思,黎婉看到旁边挖好的坑,犹豫道,“侯爷,您要有事先忙吧,树苗我来栽就好!”
秦牧隐动了动,没吭声,手下的动作不快不慢,全福彻底不动了,眼神也放在了别处。
半个时辰才将两株树栽好,秦牧隐额上出了薄薄的汗,黎婉掏出帕子,欲给他擦拭,被秦牧隐用手臂挡住了,“手脏,你先吩咐全平备水,我沐浴后要出去一趟!”
全福镇定下来。
秦牧隐在偏房沐浴,全福说了外边的事。
秦牧隐神情不明,不过外边的全福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
秦牧隐匆匆灌了两盆水,穿上衣衫,急急出门了,黎婉站在门口,挺身而立,眉清目朗,面若桃花,秦牧隐见她眼含关切,步子慢了下来,走在后边的全安几人也看见了,仓促的给黎婉行礼后跑了。
“外边还冷着,快回去吧!”全安几人跑得没影儿了,秦牧隐才上前,牵起她的手,果真,一片冰凉,他眉心微蹙,“外边有点事,很快就回来了!”
黎婉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依言点点头,嘱托他好好照顾自己,秦牧隐失笑,“整天和老夫人在一起,说话的口吻都像了,不是什么大事,回吧!”
黎婉自是不信他的说法,平日他出门身边只带全安,今天全都带上了,可是知道帮不上忙,黎婉看着他走了才回了院子。
秦牧隐一上马车,整张脸就阴冷下来,朝全福道,“具体什么情况?”
“奴才打听过了,说夫人闲话的消息是从刑部尚书府里传出来的,一个婆子说去年有日她上街买针线,瞧见北延侯夫人身边的丫鬟偷偷摸摸的给一个乞丐银子,随后,就传出了礼部侍郎爱女落水的事,她说前两日又看着那个丫鬟了才想起来了,去年的事是夫人找人散播的谣言,奴才已经命人压下一部分流言了,可是,貌似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京里怕是大多数人都知道了,侯爷,您说要不要与夫人先通通气?”
去年,大家对夏青青落水一事都忘得差不多了,被有心人一传,大家自然又津津乐道起来,夏青青经历那种事,名声毁了,夏夫人还纵容夏青青留在家里,可见没把夏府的名声当回事,夏夫人身边有两个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尤其是二少爷十八还没说亲,再被夏青青的事一耽搁,可就毁了,七嘴八舌的一谈论,好奇者甚至开始问起夏小姐落水之事了,不过,毕竟是少数,当时知道真相的人除了两个当事人和当事人身边的丫鬟,其他人都被侯爷处理了,找不到证据,这谣言的确是夫人传出去的,却不知道杀低八百差点损了一千,当时侯爷压了下来,要是真被挖出了表小姐落水的真相,夫人也毁了。
全福偷偷打量秦牧隐,目光尖锐锋利,眉峰微蹙,面色凝重,他们几人觉得侯爷委屈了,夫人心肠歹毒,不值得他费那么多心思,还好,这几个月以来,夫人老老实实没再起幺蛾子,倒是真心心疼侯爷,他们对夫人才稍微改观了,当然,其中的他们不包括全安,全安是个嘴甜心思重,对对谁都巴结讨好阿谀奉承,说起谎话来一套一套,也不知对夫人,他是真心还是实意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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