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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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银垂下头，露出被烧出一个洞的洗碗用橡胶手套，&1dquo;我玩打火机，不小心烧到这个了，阿姨，不要告诉爸爸妈妈。”

  &1dquo;哎呀，太危险了，可不能玩打火机，好了好了，瑶悦别怕，阿姨不告诉爸爸妈妈，但你以后也不能乱玩打火机了。”

  &1dquo;嗯，我不玩了。”她露出乖巧的笑。

  她洗了手坐到二楼窗边，看似看书，眼睛却一直看着旁边严家。之前被她拉上的窗帘，离开严家之前已经重拉开了，现在从她这个位置，能隐约看见严家大厅那边，只要严常山醒了坐起来，她就能看见。

  旁边的钟滴滴答答，那边昏迷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侧耳听到瓷器砸在地上出的声音，水银唇角一弯，心里计算了一下药物的起效时间和持续时间。

  严常山不知道是不是也察觉到了什么，勉强在沙上坐起，扭头看向唐家二楼的那扇窗户。

  隔得很远，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水银还是朝他招了招手，露出笑容，无声张口说了一句：&1dquo;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第49章三妹七

  严常山满头大汗，猛然睁开眼睛。他瞳孔扩大，神情惊惧，喘息的声音大的有些吓人，在安静的卧室里异常明显。

  又做梦了。

  他动了动，立刻感觉到身下的钝痛，勉强起身摸到床头柜放着的药瓶，倒出两粒药丸和着冷水吞下。冰凉的水让他清醒了很多，目光不再直。

  他梦里的内容记得不太清楚，只觉得很可怕，很混乱，令人心有余悸，还有那个声音，那个小女孩软绵绵的声音，一直如影随形，严常山知道，那是瑶悦的声音，除此之外，他还梦见了很久没有梦见的女儿。

  女孩子甜美的声音，原本是最能刺激他，最能令他感到兴奋的，可是自从那天之后，他就再也不能对这声音产生感觉了――因为那个时候，他虽然昏迷，但大部分时间都有意识，清楚地听到了瑶悦说的所有话。

  她用孩童最纯洁清脆的可爱嗓音，语气诡异地说着可怕的话。

  如果不是他确信自己没听错，他甚至要以为自己是因为药物产生了幻觉。瑶悦才七岁，七岁的小女孩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哪怕是成人都很少有这样的胆量和动手能力，她一个孩子应该什么都不懂才对！

  直到如今，他仍然沉浸在一种无法置信的情绪里。就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更没有办法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去起诉瑶悦。

  他家中没有监控，瑶悦过来的时间是他特地选的，也没人看见她过来，更没有现场有力的证据。严常山事后搜索，现书房和卧室都有被人翻找过的痕迹，唯一丢失的东西只有一个mp3，正是这个东西，让严常山咬着牙，将这件事瞒住。

  那天他找来了信得过的朋友重处理了伤口，就一直躲在家里休息，并咨询一些律师朋友。因为他自己心虚，很多事经不起查，他也不敢真的和警察打交道。要是真被查出来什么，他就完了。

  无能为力的愤恨和失去男人象征的痛苦折磨着他，还有那个不像小女孩的瑶悦，她似乎知道他的秘密，她就像个定时炸弹――

  甚至，严常山忍不住想，瑶悦，她真的是瑶悦吗？她是不是一个回来复仇的鬼魂？

  只要想到这个可能，他就冷汗连连，噩梦不断。

  在梦里，那个折磨他的声音，好像变成了女儿珊珊的声音，那一声严叔叔，变成了爸爸。

  今天是一个阴天，妻子早已出差回来，只是他们夫妻从女儿死后就一直是分房睡，他说自己生病了，暂时在家休息几天，妻子也没什么其他的关心，仍旧是早早去上班。

  严常山挣扎着站起来，一步一挪地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他下意识看向隔壁的那座屋子，瞳孔忽然一震，猛然将拉开的窗帘重合上。

  有一个小女孩在二楼窗边看着这里。

  她是不是，是不是真的一直在看着他？

  &1dquo;瑶悦，你站在这干什么？”瑶欣走出房门，看见妹妹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好奇地凑过去。

  水银将目光从对面那晃动的窗帘上收回，扭头平静回答：&1dquo;我在院子里看到一只猫。”

  瑶欣越过她，好奇地目光在下面的院子里巡视，&1dquo;哪呢？我怎么没看到，我说你这几天怎么老站在这往外看，原来是看到猫了，你是想养猫吗？”

  &1dquo;不是，我是觉得那只猫看上去有些奇怪，他好像在做坏事，所以我才一直看着他。”

  瑶欣哈哈笑起来，搭着她的肩撒娇：&1dquo;瑶悦你是在开玩笑吗？猫能做什么坏事，偷吃？”

  她是个很喜欢撒娇的孩子，黏在妹妹背上笑了一阵，看到她手里拿着的书，又挑起来看了两眼：&1dquo;你怎么又看这些啊，好复杂，有些字我都不认识，认识的合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看得懂吗？”

  水银合上手里的解剖书：&1dquo;看不懂，我打时间。”

  瑶欣拉着她往楼下去吃早饭，脚步轻快，扭头回来跟她说话时笑的像朵太阳花，&1dquo;那你是不是准备以后做医生啊？”

  水银：&1dquo;可能会。”

  她有一搭没一搭和瑶欣说话，反正不管她回不回答，瑶欣都能说的开心。

  饭桌上唐爸爸和唐妈妈说起隔壁的邻居，&1dquo;严先生好像是生病了，这几天都没看到他去上班，我们要不要去探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