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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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父家的夜晚（第1页）

转眼间一个学期就这样在同学们之间的嬉闹中过去了！小孩子嘛！能有什么烦恼的呢！烦恼！那都是大人们的。

过年的时候祖父与父亲都给我们赠了压岁钱，哥哥兴高采烈的出去，肯定是又去买他喜欢的鞭炮了。

“妈妈！我有钱买连环画了，我要买上次在文具店看到的那几本连环画！”我把一块钱拿到母亲面前：“妈妈可以帮晨晨买回来吗？”

“晨晨喜欢看什么连环画！”

“我上次听旁边那个姐姐叫售货员拿出来看到的，那个姐姐叫那本连环画叫做百花仙子！”

“好！既然晨晨喜欢看这本连环画，妈妈就给你买回来，晨晨喜欢看书看连环画！比你哥哥买鞭炮来放，有用多了！”

“哥哥也喜欢连环画！只是他应喜欢那些打仗的连环画！”

“但你哥哥拿钱都是买鞭炮放了！妈妈说他，你奶奶说，小孩子嘛！只要开心就好！”

“奶奶说得也对！晨晨有连环画看也很开心！”

“开心就好！开心就好！你妹妹喜欢吃糖！”

“妈妈！我也喜欢吃糖！但我更喜欢看书！”

“喜欢看书好！吃糖会长蛀牙的！”

我想：母亲！真的是在顺着我的话说。

（现在想起来，母亲的眼里，好像一直是没有光的。）

春节初三，父亲和母亲带着我和哥哥去外祖父家，我和哥哥这次都没有叫父亲和母亲背，我和哥哥紧跟在父亲与母亲的后面一直走到外祖母家。

在外祖母家里，哥哥还记得上次讲的外祖父有古书的事情，一直缠着外祖父要找那些古书籍看，但外祖父一直不答应，说有些古书籍小孩子确实不能看，外祖父说那些书看了对运气有影响，怎么样都不愿意拿给我们看，母亲说外祖父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打了那么多年的仗，退伍回家乡教书，因为懂得一些玄学，还会多种外语，特别是俄语说得特别是好，在那个红卫兵时代，被那些年轻人捉去批斗了，说外祖父是牛鬼蛇神，后来就落下了病根，对玄学方面总是告诫我们后辈们不要去学。

（外祖父什么病根我不知道，但自从我出生，外祖父一直都一直得在那个山村不出来，从不到小镇上来看望我们，母亲说外祖父有时睡着了也会做恶梦，大声着誓言，没有叛国没有背叛党没有背叛人民之类的，外祖父应该是被那些无知无畏的年轻人打得有心理阴影了，后来父亲从外祖父那里拿了一本草药集，我拿来翻阅的时候，现书本中间夹了几张纸，全是外祖父写的保证书认罪书，外祖父写的都是没有叛党叛国没有背叛人民，不是牛鬼蛇神，永远忠于祖国忠于党忠于人民，虽然外祖父被红卫兵如此对待，但外祖父从来没有怨言，从外祖父愿意让父亲与母亲结婚就知道，因为父亲是全国解放后参军的，父亲也参加过红卫兵，参加红卫兵也不是父亲的本意，所以在那个年代，外祖父对那些年轻人，只有惋惜，没有怨念，外祖父说，他当年参加起义，就是为了祖国后辈们个个有饭吃有衣穿，打日本鬼子，参加解放战争，就是为了能让自己祖国的后辈们过上好日子的，孩子嘛，都有做错事的时候，扶正了，都是好苗子。虽然已经平反了，但外祖父还是不愿意走出那一片村庄，直到过世，外祖父也没有走出那一片村庄来我们家，外祖母也从来没有来我们家过，有事都是叫舅舅来，好像母亲也不知道外祖母的娘家是在哪里，母亲从没有向我们提起过外祖母的任何事情，母亲只说过，外祖母向母亲提过初遇见祖父的情景，最难忘的就是外祖父天天背在身上的那个箱子，全国解放以后，外祖父也只背着那个箱子和外祖母一起回了自己生养的地方，但外祖父的一个弟弟一直没有回来，有人说外祖父的弟弟入了国民党军队，打日本鬼子时战死沙场了，也有人说外祖父的弟弟跟着老蒋去了台湾，但外祖父认为他的弟弟应该早就在抗日战争时就已经战死沙场了，因为外祖父在战场上没有遇到过自己的弟弟，也没有遇到认识自己弟弟的人，而且后来那些去台湾的国军好多老人都回来探亲了，但只有外祖父的弟弟没有回来探亲过。）

这一晚上舅舅早就去睡觉了，父亲与母亲陪着外祖父与外祖母烤着碳火聊天，我和哥哥坐在旁边静静的听着，夜晚深山里的小村并不安静，偶尔会听到一些动物的叫声，母亲和外祖母都没有说话，只有外祖父和父亲的说话声，偶尔外祖父还会逗逗哥哥，问哥哥一些学习上的问题。

夜更深了，我听到下层的墙边有声音，我看向母亲，母亲也看向我，我低声对母亲说道：“妈妈！我好像听到下面的墙被什么东西撕开了！”

外祖父看向我：“这里靠近黄连山，经常有一些野生动物会进家里捉家禽吃，晨晨别害怕，它一般捉到一只鸡就走了！”

“对啊！晨晨！妈妈以前看到多次了，外公家这边建的房子都是两层木楼，而且是都是用加工过的竹子建的，那个梯子也是圆形的竹子，一般大型的动物是上不来的！”

看着在一边和父亲说着话的外祖父，我问母亲：“妈妈！那现在楼下是只什么动物呢？”

母亲微笑的摸了摸我的头：“什么动物都不用怕！妈妈以前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年！你与外公外婆还有舅舅也住了那么多年了，一直是这样子的了！以前妈妈和你外婆半夜三更包粽子，一只老虎也来这边楼下扒过竹墙，它捉了一只鸡就走了！妈妈那时候还扒在二楼的墙缝往外看呢！”

“这样啊！”

“对啊！晨晨你听！现在一楼是不是已经没有声音了？！我们把家里的动物养在下面也是这样的原因！它在一楼找到了食物，就会离开的！”

“原来这就是建这样子房子的原因吗？”

“晨晨啊！这边与镇上那边不一样，这边野生动物多，而且雾气也比镇上那边多，建这样的竹木楼，也不怕潮湿，夏天也凉爽！”

“哦！可是妈妈！现在是冬天，风吹进来好冷啊！爸爸和爷爷建的那个房子里没有风！＂我看了看后面的竹墙：“睡觉不知道会不会冷”

”你爸爸建的房子只是地面和屋内的墙用木板，外墙都是大石块和泥砖，当然不透风了！”母亲看看我，又看看哥哥，小声说道：“晨晨和宁宁困了没有，困了就去睡吧！”

困也不算困，就是有些冷，以前来外祖父家都是当天赶回去的，第一次在深山里的木楼里睡觉，而且耳边听得到好多动物的叫声，以前在家里听到的大多是蛤蚧的声音和虫鸣声，但在外祖父家的晚上，不仅有虫鸣声，蛤蚧的叫声，还偶尔有猛兽的叫声，我不知道父亲母亲与哥哥睡得如何，我只觉得墙上漏风真的很冷，那么多年外祖父与外祖母是这样过来的吗？如果外祖父不回来老家，与外祖母待在外面，那应该是另一种生活另一种世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