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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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最大的客人是位挑剔的女士，不論如何都不滿意，唯獨對其中一款似有偏愛。

立刻被敏銳的櫃員察覺，熱情邀請試戴。

櫃員從純黑的絲綢面緞上取下一個鐲子，小心翼翼地轉身，卻發現剛剛的客人，不知何時忽然被一群執法隊成員圍住。

執法員是上城區臭名昭著的不之客。

他們通常身著制服、制帽，身姿挺拔高大，權限極大，威懾力十足，令人聞風喪膽。

櫃員還沒驚訝出聲，就被同事眼疾手快的捂住嘴，一把拉住拖走了。

不之客，和被團團圍住的顧客，都沒注意到這一小插曲。

顧客將隨手購置的白色禮帽放在桌上，雙手交叉，轉頭看著一群人中走出來的那位長官。

他站在桌前，看著她漂亮的捲髮，極其襯託身材的昂貴長裙，和被染的殷紅的指甲。

長官視線冰冷地梭巡，「安茜小姐，是嗎？」

安萊沖他露出微笑，「是。」

九個小時前她還不是。

。

九個小時前，她還穿著一條破舊的白色長裙，躺在家裡，被外面劇烈的敲門聲驚醒。

。

「砰！砰！砰！」

清早，生鏽的鐵門被人拍響。

巨大的噪音響徹居民樓，吵醒了一層的居民。

安萊睜開眼睛，感到一陣眩暈似的頭痛。

像被人硬生生從噩夢拔出，殘留在黑暗裡的神經遲鈍。她緩了好一會，才發現周圍的環境不對。

身下的床板硬邦邦的，沒有床墊。

被子手感粗糙，那是一種使用時間過長造成的粗糲質感。

裝潢風格陳舊，牆壁發黃脫落。牆上貼著沒撕完的粉色貼紙，上面留著一道道溝壑。

安萊按下頭痛，站起來，打開房門。

客廳更加空蕩，沒有電視，中間擺了一個脫皮的舊沙發。

廚房稀稀落落掛了幾個廚具，灶台發黃，邊緣黏著不知名的褐色物質。

她在牆上破碎的鏡子中看了自己。

——不是噩夢裡十年後，而是真實的19歲少女時期她的模樣。

秀麗安靜的長相、面龐白淨，膚色均勻細膩。

因為驚訝瞪圓的眼睛自帶一種無辜感，眼角處微微上翹，在昏暗裡隱約生出一份錯覺似的嫵媚。

「開門！開門！」

外面的敲門聲還在繼續，已經持續了好幾分鐘。

老舊小區的隔音很差，更別提這種暴力的噪音，安萊聽到隔壁鄰居家裡出現暴躁的咒罵，隨即是用力的腳步聲，接著吱嘎一聲——

隔壁的門開了。

「誰啊！大清早的不睡覺擾人清夢，有病嗎？」

另一邊的門也開了，鄰居搭腔：「是啊，有什麼事非得這時候上門，找點合適的時間不行嗎！真不識。」

安萊走到窗戶邊，把窗簾掀開一條小縫。

外面站著三個黑衣大漢，衣著統一，短髮寸頭，頭髮都剃的極短，裸露出青色的頭皮。

他們不耐煩地說：「『賭場』追債，閒人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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