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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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愿里都是你，只有你。

第41章

我們這組的拍攝進行得非常順利，很快就完成了任務，到達集合點等待另一組一起下山。等了大概一刻鐘時間，他們還沒有過來，有工作人員聯繫了一下那邊，說是發生了一些特殊情況，我隱約聽到「恐高」「不配合」之類的字眼。掛完電話，工作人員嚮導演匯報了一下情況，導演要過去看一下，我說我也一起去吧。

他們全在玻璃棧道那片，工作人員有些閒散地四處站著。看導演來了，有個人迎上來，大致是說照影不敢走玻璃棧道，因為他不配合，所以進度一直拖著沒法推進。我撥開人群，看見照影一個人低著頭蹲在橋面上。

「他不是在橋上嗎？沒有不配合吧。」我問。

工作人員答道：「上去是上去了，但他不肯走啊。」

他不耐煩的語氣讓我有點不舒服：「恐高這種事情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既然是身體條件不允許，就不要逼著人家拍吧。」

工作人員望了望導演，不說話了。

我也轉向導演：「我們不是個輕鬆休閒的慢綜藝嗎？」

導演不置可否：「他在這上面待多久了？」

工作人員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鐘：「好一會兒了，我們過去好幾次，他都不理我們的，就蹲在那兒動也不動。」

「換我來吧。」我走到棧道的入口，穿上鞋套，深吸一口氣，踩上了玻璃板。

這條玻璃棧道大概一米半寬，長度目測有五六十米，照影在三分之一左右的位置。我低頭看了看腳下，一眼望去全是懸崖峭壁，根本望不到底，往外看是大團大團的雲朵，我們已經在雲層之上了。我不恐高都有點發憷了，趕緊收回目光，在心裡暗示自己這只是一條很普通的路。

我加快腳步走到照影面前，伸手揉了揉他的後腦勺，他歪過頭躲了一下，沒動。我又彎腰去抓他的胳膊，在他甩開之前，我先開口了：「是我。」

照影抖了一下，仰起頭看著我，也不說話，面色有些蒼白。

我把他拉起來：「好了，走吧。」

他還是不動，我耐心地問他：「還是不敢走嗎？」

他附到我耳邊，很小聲地、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告訴我：「不是……我腿麻了。」

我被他逗笑了，蹲下來給他按摩了一下小腿肌：「好點了嗎？」

他可憐兮兮地點了點頭。

說是在往前走，不如說是在往前蹭，他根本就沒把腳抬起來過，全靠我拖著走。才挪了三五米，我就累了，我轉過身：「你要不閉上眼睛吧，閉上眼睛跟著我走。」

他猶豫了一下，同意了。照影手心裡全是汗，我倆的手都快抓不住了，越抓不住他越想抓緊點，越抓緊越滑開。

我時不時捏一捏他的手心以示安撫，同時用哄小孩的語氣鼓勵他、引導他：「馬上到了，很快了，往左邊挪半步，不然要撞到石壁了。」

終於走到盡頭了，我鬆開他的手：「好了，再往前一步就結束了，可以睜開眼睛了。」

他向前跨了一步，一睜開眼就快伸手抱住了我，埋在我頸間深深淺淺地呼吸。這麼高一個人，害怕的時候居然這麼弱小可憐又無助……讓我想起二毛，帶它在小區里玩，每次被大型犬吼了就撒開爪子奔回我懷裡嚶嚶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