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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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送下山，再见面的可能，微乎其微。

  诃修想不通，这种做法，双方并无害处，为何住持不肯？

  但是骆音窥探了他心中的想法，知晓他此番举动的缘由，不禁皱起眉。

  方丈一双清明的眼恨铁不成钢地望着跪在地上的男人：&1dquo;静一，我问你，你知不知道这个鱼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1dquo;阿灵她天性善良，不会做有悖人伦道德的事情。”

  &1dquo;那我问你，偷我门前灵药的是谁？浸泡灵湖的又是谁？让一个寺院中的住持鬼迷心窍的又是谁？”方丈一连三问，震得静一脑袋懵，&1dquo;看来你还不知错，那就诵经五年吧。”

  阿灵耐不住法器，白皙的脸颊上泛起阵阵细密水沫，长出了红色的鱼鳞，嘴唇变得苍白，轻声承认：&1dquo;都是我的错。静一，不必再言。”

  &1dquo;方丈。”

  气氛胶着之时，一道温雅的声音如流水一般轻划过耳畔：&1dquo;住持双眼清明，并未被蒙住心智，而且阿灵姑娘还需实现住持的一个心愿，若是让他俩不再相见，于阿灵姑娘修炼有殆，于住持，也心有愧疚。”

  诃修心善，为人着想，面面俱到。但是他当面怼方丈，叫骆音不由把心提到嗓子眼，深怕方丈也对他说出&1dquo;诵经五年”的话，到时候诃修倒心思清明，可是她却完不成任务，要在这世界无聊得霉。

  幸好方丈沉吟片刻，觉得诃修说的在理。

  &1dquo;既如此，那静一，你就说说你的心愿，放鱼妖阿灵走吧。”

  骆音想起自己刚刚探出的关于静一的祈愿，心底一沉。

  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

  静一回答：&1dquo;出家人无欲无求，不妄语。我确实没有任何心愿。”阿灵含在眼中的泪落下来。

  诃修默然，良久，才道：&1dquo;阿弥陀佛，一切皆有缘法。”

  阿灵被带下山，静一在山洞禁闭，诃方即将被提拔成住持。

  寺庙里并不是吃斋念佛那么单纯，经历了这些事，晚间烛火亮起，诃修捧书温习的时候，比以往多了丝沉凝。

  &1dquo;幸好我不是外来的妖，别人也看不见我，要不然今天都轰出去的，说不定也有我。”骆音绕着他的手腕打转，过一会儿又从他臂下穿过，懒懒地搁在他肩膀上。

  诃修说：&1dquo;阿音，你都化形几日了，为何还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骆音以为他在说自己占他便宜，忙从他身上离开，支支吾吾：&1dquo;我&he11ip;&he11ip;我不是故意的。”

  只是靠着你太舒服，安安静静的，不似旁人那般聒噪。

  诃修纤长白皙的手指翻了一页书：&1dquo;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今天上午的时候，你为何突然去了静一师叔那里？”

  骆音目瞪口呆。

  &1dquo;这你都知道？”

  他明明看不到、听不见、闻不着，竟然还能得知她在做做什么？

  诃修点头。

  &1dquo;总不会，还是那个原因吧？”

  瞒不住瞒不住，看起来好骗，但其实精着呢。

  骆音本不欲告诉诃修的，要不然他联想起之前自己也碰过他胸膛，还故意撒谎骗他，一时大怒把她赶出去怎么办？不过好像诃修不像是会轻易动怒的人。

  要不然她趁这个机会坦白？卖个可怜让诃修把祈愿说了？

  &1dquo;其实我呢，我也是替人实现愿望的。你知道嘛，我香火成精，受佛祖庇佑，日日夜夜被人们许愿给熏陶，所以完成别人的祈愿是我修炼的法则，当然，我也能顺手探探别人是怀揣怎样的愿望。”

  诃修一边听她说，一边时不时点头，直到骆音说了一句话，让他的手顿住。

  &1dquo;但是，静一师叔好像并未同他所说的，没有愿望。”

  骆音轻轻靠在诃修胸膛，检验她的能力是否失常。

  除了心跳声以外，那里一片空寂，干净极了。

  &1dquo;没错啊，没有心跳的人应该像你一样的。但是静一师叔&he11ip;&he11ip;”直到现在回想起那尖锐的冲击，骆音还是忍不住颤，&1dquo;那股祈愿被压在心里久了，或许连他都不敢轻易承认，更别说诉诸于口。”

  骆音在神殿里遇到祈福的人，都是外放的，直接将心愿说出来。她第一次遇到像静一这样的人，将那点微妙心思死死压住，不触安然无恙，一触就风雨俱来。

  诃修将书合上，低声念了句：&1dquo;阿弥陀佛。”

  骆音看他沉静的样子，好奇地问：&1dquo;诃修，你是怎么想的？阿灵是妖没错，可她也没伤天害理啊，偷了药用了湖是有点那啥，但也是为了疗伤啊，静一师叔当住持的时候，他肯定是默许的呀。而且静一师叔好心救妖也没错啊，为什么要罚他？难道就因为阿灵是个妖，所以两人就只能这样吗？”

  骆音越说越激动，不给诃修说话的机会：&1dquo;再说这个方丈，不问缘由，一来就定罪，对阿灵和静一师叔来说，太不公平了吧。还有这个诃方师兄，利用你去撞破他们的事，他自个儿去请了方丈，太有心机了，这算哪门子的师兄？”

  骆音说顺了，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见诃修面色沉沉地望在前方。

  &1dquo;你在想什么？”

  诃修说：&1dquo;阿音，寻常妖怪化形，能学人说话已是不错，你为何说话如此顺畅？像是&he11ip;&he11ip;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