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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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老矿诡事（第2页）

牡丹江的冬天，寒风如刀，大家出去撒尿都要随身带着棍子，一边尿一边敲，倘若敲慢点，很容易把自己的“老二”给冻掉了。

正是这种严寒恶劣的自然环境下，养成民风彪悍的性格，当时正值冬捕时节，我太爷爷作为“鱼把头”，带领大家商量明日的识冰、镩冰、布网、出网，这几个环节。

那个时候老杨头一直和我太爷爷在一起生活，他靠着独特的眼力，每年都会帮我太爷爷找准“鱼眼”，捞满满一兜子大鱼。

自打那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进了村子，家家户户的狗都不叫了。街坊四邻都好奇趴在墙头，想看看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尤其大棺材被马车拉进了村子，怎么看都不吉利啊。

当他们站在我太爷爷家门口，为一人敲了敲门，沙哑道：“张老蔫在家吗？”

我太爷爷走过去打开门，很客气说这里没这个人。

结果那位领队的男子，面无表情，抽出腰间大刀架在我太爷爷的脖子上，沙哑道：“我知道他在这儿，让他出来见我。”

那个年月，兵荒马乱的，村里都有猎枪防身。

一瞧对方动了刀子，其他几位老伙计不干了，把手里东西往地下一扔，齐刷刷端起猎枪，指着门外的马队，怒骂：“妈了个巴子的，到俺们屯子里装犊子，把刀放下，否则哥几个今天脑瓜给你打放屁了！”

六七杆枪同时指着门口，眼看要变成一场械斗，老杨头却在屋内匆匆走出来，他脸色大变，他十分惊恐，吆喝道：“都把枪放下，快放下！他是找我的！”

老杨头精通风水，在村里德高望重，尤其每年都带着大家捕鱼，村民担心这几个人会对他不利，依旧端着枪，告诉老杨头别害怕，大家都是乡里乡亲，不行就切了他们几个。

可在老杨头的坚持下，村民只好纷纷散去。

神秘人对老杨头说：“长白山秘……”

老杨头一口打断，紧张道：“我知道，你给我点时间，我交代一些事情，马上跟你们一起走。”

神秘人点点头，退到院子外。

这些人在门外等候，一语不，寒风腊月零下三十多度，他们就好像假人一般，杵在原地，连眼睛都不眨。

我太爷爷听老杨头要走，心就憋住了，一大家子人早已有了深厚的感情，太爷爷说大家都有枪，实在不行就干了。

老杨头摇摇头说：“不行，来的几个人，都是土了点的哀六子，我要是今天不走，村里人都得死。”

我太爷爷头皮一阵麻，二人说的是山里黑话，老杨头的意思，今天来找他的几个人，都不是活人！

我太爷爷知道他是个奇人，不仅懂风水，还懂天文地理，只要是老杨头说过的话，很少有不应验的。

他又试着问：“是不是当年二道坎那件邪乎事儿？”

“你别问了，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老杨头叹了口气，将一本古书递给我太爷爷，继续道：“此乃我毕生所学，把它交给三娃子，让他好好学，荒旱年饿不死手艺人，我此次前去，未必能活着回来。”

当时全家人都沉浸在一片悲伤的情绪。

老杨头又交代道：“我本姓张，一辈子我也没个后人，我传三娃子憋宝牵羊，当得起他半个父亲，以后你让三娃子跟我姓，算是报答我这些年对你们家的恩情。”

太爷爷没有任何反驳，一口答应下来。

接着，老杨头又说：“憋宝人有憋宝人的规矩，这行本就是无本买卖，沾了一个盗字，三娃子既然拜我为师，要遵守规矩，牵羊不倒斗，鸡鸣不露头，身处乱世，若不学这门本事，就没办法养活全家人，也是他的命。”

我爷爷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目送着老杨头跟着一群活死人离开村子。

自从老杨头离开，太爷爷没办法帮助村民找鱼眼，久而久之失去往日的威望，靠着给牲口和人看病，勉强贴补家用。

转眼到了我爷爷二十岁的时候，战争彻底爆，东北沦陷，老百姓水深火热，四处都有抓壮丁，有的被送去珲春建要塞，还有被抓到煤矿里干活的。

我太爷爷又带着一家人往南边跑，命运的捉弄，竟在长白山附近被抓，让二狗子把一家人带到白山深处的铁矿。

那个年月的矿区，死一个人跟闹着玩似的，就连尸体都没人收，直接推到采空区里掩埋。

我太爷爷一共四个孩子，我爷爷排行老三，全家属他最机灵。

爷爷不像那些新来的苦工，闹来闹去，反而很平静，每天干活都抢着干，从不抱怨，有时候还会哼哼几声小曲。

没过多久，我爷爷被提拔成了小队长，专门负责看管劳工。

那时候家里人都不认他，太爷爷骂他是汉奸走狗，可我爷爷也不生气，凭借着自己能说会道，在每天都死人的矿区里面，全家人从不被派去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