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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琬春出了雅间,焦威禀道:“姑娘,今夜怕是不得消停,老爷公事暂且过不来了,待等会儿人再散开些,属下先送您和夫人他们回府吧!”
“嗯,去准备吧!我去和夫人说。”
没多会,焦威来回,已经套好马车了,贾琬春便向弘晖告辞,同邢氏回府了。
路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官兵们正四处巡视排查抓人,其间还有不少铠甲军士。
深夜的雍亲王府,一个威严的声音冷厉的响起,“将这勾搭主子的贱人杖毙!”
满室的烛火,映照出了院子里挤挤攘攘的“木头桩子们”脸上的恐惧与害怕。
紧接着只余几声凄厉的惨叫,而后便是啪啪的打板子声音,和几不可闻的呜呜呜声。
一阵跌跌撞撞的声音传来,“福晋,别啊,求求你了,老奴是自梳服侍您的,我就这么一个侄女啊!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雍亲王福晋乌拉那拉氏冷笑一声,“我就是太仁慈了,才一再放纵你们,来人,将这一家子狗奴才全都喂了哑药,即刻卖到西北矿上去。”
呜呜声渐渐没了,那跪求的老妇也被堵嘴拖了下去,满院的人大气也不敢喘。
乌拉那拉氏的胸口还是剧烈起伏着,显见余怒未消,“谁要是再敢做怪,这就是你们的下场,本福晋管你们是何牛鬼蛇神。”
这些贱蹄子勾搭献媚不成,还敢悄悄下药,谁也不能伤害他的儿子,她唯一的费劲心力养大的儿子。
太医皆说弘晖不可早日议亲,以免担于男女之事伤了身体,损了寿数,她眼里淬了毒一般扫视着周围,谁也不准坏了她的儿子和希望。
今夜若不是这些恶奴,弘晖岂会愤而出门,又岂会遭遇刺杀,敢动他儿子的,都得死。
东小院,贾赦是两日后回来的,当夜他协助官兵稳住局势,动用了京畿营,抓获了歹人,解救了百多名孩童。
可谓是一番大动作了,好在都是过了明路的,圣上自是对他嘉奖赏赐,但是却未提职位之事,当然,贾赦也没抱何希望就是了。
他近来一直繁忙外出,像是有什么大事亦或要做什么重大决定,贾琬春许久未能与之谈心,他只说待到事情落定会同自己讲。
二月初一,贾家族人为贾元春饯行,贾赦没有出席,东小院自是也无一人前去。
贾探春还难得上门来邀请,斥责她不顾惜姐妹之情。贾琬春也不像以前那般同她争辩,惹得她感觉无趣,随后便悻悻走了。
翌日,贾元春带着抱琴并一个小包袱入了宫。
当夜,生一件令人惊讶恐惧的大事:贾家祠堂走水。虽现得早,没能酿成大祸,但终究是不祥不吉之兆。
贾母连日念佛吃斋祈祷,族人之间议论纷纷,王夫人日日在府中抓人杖杀,贾琬春乐不可支,就差没叫红枣在院墙上架个躺椅,摆上瓜子看热闹了。
舒心的日子没过几日,王熙凤的叔父王子腾再次登门了,他是正月末抵京的,堪堪赶上元春的送别宴,只说是要送王熙凤出嫁,又言要拜见贾赦这个世兄兼亲家。
贾琬春却觉得他不安好心,不为别的,只为那日亲自送到贾赦外书房院中比王夫人的礼品还多的好东西,可见是别有所求了,贾赦推拒无果,直接当面又抬到王夫人处了。
果然,待人一走,贾赦就叫贾琬春去了前院。
“什么?他想接管你手中的京畿营兵权?”她万没想到王子腾所图甚大。
可是他就这般有把握,不被这烫手山芋灼伤吗?对了,红楼梦开篇,王子腾便就是京营节度使,可见后来他得逞了的。
“他就这般有信心能够顺利掌权吗?”可笑,京畿营只怕是夺嫡之争的重要筹码,皇子们野心甚重,即便是皇上看着长大的贾赦他也不放心,康熙爷由于纠结也难想出更好的办法,因而才僵持住,如今谁也难动的。
贾赦蹙眉,“若是我主动请旨,再有其余人在其中悄然斡旋,他倒是比我还好的选择了!”
还不等她追问,贾赦便继续说道:“他早前回金陵守孝三年,又赋闲近两年,如今明眼人看着他便是孑然一身的干净人。”
“父亲,万万不可,且不说日后王子腾纵容族人作恶,就连他本人也不是个好的,还是趁早断了往来吧!”
贾赦也是不住点头,“为父自是知晓,而且王子腾只怕已存趋炎附势之心了,昨日他数次言及八爷待人和煦亲和,且如今八爷一派如日中天,怕是想将这京畿营当做投名状。”
贾琬春心中冷笑,“即便要拿去示好,这也是咱们家的东西吧!岂容给他人做嫁衣裳。”
心思急转,她不想贾家参与,但是贾家必定要选择一人,也要是自家能够互惠互利的。
贾赦目瞪口呆,“琬儿能窥探先机,知晓谁是潜龙在渊的那位?”
她也不再隐瞒,淡然的点点头,“是的,而且我看他确是不错的,父亲你万莫要露出丝毫痕迹,一如既往罢了!”
“是四……”贾赦大吃一惊,琬儿不是只见过……他急忙捂住自己的嘴,用手比了一个“四”。
贾琬春郑重的点了点头。
贾赦惊讶瞪目,不怪他如此,实在是……自太子二废之后,他们门下见着实没了希望,也想转投他人,雍亲王不就是现成的备选吗?
可是雍亲王确实一副胸无大志,若即若离的模样,去年腊月里,更是一下衙门,就在府上劈了一块菜地自己犁地挖土,一副打算要自己耕种的雅士模样。
“我儿是想为父将之献给他?”
贾琬春摇头,“万万不可,此时那人正在折服,如此一来,岂不是坏了他的大计,原先我就说过了,不要讨好不成,反倒惹怒了他。”
贾赦如今有了方向,心中开始思量。
“父亲,过几日我们就要出去寻铺子,之前我曾对公子说过,打算赠药与他,想必届时还会见面,你不必再试探,只坦言说京畿营之事便可以了,也不要居功讨好,他们父子都是明白人,心中自有思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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