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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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反省和赎罪也不是每次都有机会（第1页）

匕从方红的下巴抽出，带出了大片的鲜血。方红不想死，她不想再也见不到自己最在意的主人。主人的名字叫聂沉，甚至她觉得这个名字都散着迷人的魔力。她看见了陈亦眼中的凶狠，看见了陈亦下颚线因用力咬紧牙关而清晰可见的线条，也看见了被陈亦高举着散出森森寒意的匕。她清楚的感受到了来自陈亦的杀意，死亡已经近在眼前。

可方红同样看见了向她奔来的女儿。我能活下来！我还能见到主人！

这位妈妈，用尽全力的将女儿抱入怀中，这一刹那一定是她一生以来行动最为迅的瞬间。

可这一拉，绝不是母亲临死前对女儿的不舍。那仅仅是来自人渣的私欲，来自一位已经彻底失去自我的无情之人。甚至这一刻，这位“母亲”还在庆幸自己能绝处逢生。

陈亦的手颤抖着，抖的厉害。

匕以一个斜角刺入了小荔枝的脖颈，从锁骨处刺入。

陈亦的右手上满是鲜血，有方红的，有小荔枝的。

大脑一片空白，他真的没有注意到跑来的小荔枝。他只想了结那个披着母亲身份的变态。

人体的应激反应挥了些作用，陈亦突然觉得很想吐，但作用不大。陈亦依旧觉得整个人都瞬间被恐惧所包裹。没错，这一瞬间袭来的第一感受是恐惧。

这是陈亦第一次杀人，是陈亦第一次感受到利器完全刺入人体的感觉，但被杀之人却是陈亦冒着风险再三尝试想要拯救之人。

恐惧也许来源于陈亦的潜意识，来源于潜意识中那一瞬间的慌乱，或者恐惧仅仅来源于眼前逝去的那条鲜活的生命。

陈亦一动不动，就像是一个人的意识被黑暗所蒙蔽。时间在陈亦的眼里彻底的停了下来，事物却仿佛边旋转着一边离他远去。一种更强烈的呕吐感让陈亦忍不住弯下了身。

现实最残酷的地方便是永远不会照顾到任何人的感受。

陈亦被骤然的巨变惊的彻底呆住，可李申没有，死的又不是他的女主人，躺在那的只不过是个毫不相干的丫头。

三步并作两步，李申已经离陈亦很近了。仿佛就像刚才陈亦举起匕一样，只要再跨过这最后的3米，军刺就能准确的扎进陈亦的身体。

“红！快跑！”李申大喊道，此时方红依旧被小荔枝压在身下。

“陈亦！！！”九月第一次在他人面前如此大声的呼喊陈亦。

也许看着怀里已经彻底失去意识的女儿，这位在扭曲之路上已经行至天涯的女人终于有了一丝丝动容。即便李申已经足够大声，她依旧是有些呆滞的看着刺在女儿脖颈处的匕。不知道怎么的，她有些不想去看女儿的脸。

陈亦的右手依旧还在颤抖，但还虚握着匕的柄部，即使弯下身干呕也没有完全的放开。他听见了九月的喊声。

现在还在外人面前，九月怎么会这么大声的叫我，是电子音，没错，就是九月的声音。是不是李申已经过来了？我要不要挡住李申？我应该拔出匕吗？然后挡住李申？要拔出匕吗？

陈亦的意识有些乱，思考的清晰度也很差，他好像觉得自己应该动起来，但是身体又像是被魔法给完全定在原地。

“当！！！”两把军刺撞击的声音。

李申左手一直缠着绷带，他现在距离九月很近，近到了已经足够九月通过星能控制他腰间的另一把军刺。

军刺被李申插在腰间，在李申完全想不到的情况下凭空飞起，与李申刺下的军刺正面碰在了一起。

九月通过星能控制物体很弱，且距离要求很严苛。陈亦被震惊到呆滞，合金针太细小，他只能出此下策。

被九月控制的军刺勉强算是挡下了李申的一击，这显然大部分不是因为有多大威力，更多的是打了李申一个出乎意料。

可李申距离陈亦太近了，近到被击飞的军刺根本没有可以被击飞的空间。

这把挡下致命一击的军刺直直地插入了陈亦的左手，军刺上最长的部分几乎完全洞穿了大臂。

九月试图用星能阻止过，但隔空控物，显然很难做到。

刺痛终于将呆滞的陈亦唤醒，思维也重新凝聚在一起。对眼前局面的认知如潮水般快的涌来。

顾不得左手传来的剧痛，陈亦果断将匕从小荔枝的脖颈处拔出。

是的，逝者已去，还何必在意拔出凶器是否会带来涌出的鲜血。只有当场宰杀方红这罪恶之人，才是对亡灵最好的交代。如果，世间有亡灵，只希望亡灵也能知道真相。

“畜牲！！！”陈亦已经愤怒到无法表达，他必须现在，立刻就要了解这个人渣。

“当！！！”陈亦右手紧紧握住的匕被李申的军刺格在空中。意识牵引已经帮助陈亦的次意识全力在催动着匕，可即使李申也同样青筋暴起，匕仍然变得难进分毫。

这一声金属撞击之声终于让方红回过神来，她依旧有些呆滞的抬起了头。

“九月！杀了她！杀了她！”陈亦已经状若癫狂，他绝不能放过方红。

方红的头刚刚抬起，她有些恍惚，原来女儿的死是这种感觉。记忆中，女孩儿父亲死了，好像有个女人想要照顾这个失去父亲的女孩儿。这个女人是自己吗？

“咻！咻！。。。。。。”方红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想照顾好小李知的女人是谁。她早就记不清自己多年前的样子，也永远不会有机会让她再想起。

不是所有的错事都能有机会反省和赎罪。

九月控制着两根高密度的合金长针射入了方红的双眼，他知道陈亦刚才就是这个意思。也许情感上他比人类差很多，但一直跟着陈亦的九月，同样知道。方红该死。

看见方红被九月控制的长针射死，陈亦总算感觉到稍微好了一点点。也正是这一幕，让陈亦右手握着的匕松了那么一松。仿佛刚才方红的死，不仅仅冲击的是陈亦的情感，让他的意识也同样受到了影响，匕下意识的松懈让李申一瞬间占据了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