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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祹不会说蒙语,胤祺身边会蒙汉语的属官,因为正屋里挤满了人,他的地位太低了,居然被挡在了正院上房之外。
顺理成章,玉柱就成了胤祺的专用三语翻译。
有胤祺坐镇,拖尔弼家的亲朋好友们,必须都来拜见地位最尊贵的贝勒爷。
几乎眨个眼的工夫,玉柱就忙得脚不点地了。
“五爷,这位是拖尔弼的亲家,名叫查里河,他说能给您请安,实在是三生有幸。”
“五爷,这位是拖尔弼的老邻居,铁杆安达(拜把子兄弟)……”
见了两拨人之后,胤祺皱紧了眉头,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玉柱眼明心亮的走到拖尔弼的身旁,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拖老爷,五爷可能有些乏了,就不要继续引见了吧?”
拖尔弼虽然是个结巴,却也做官多年,他一听就醒悟了,应该是胤祺腻味了俗不可耐的繁文缛节。
一旁的胤祹,把玉柱的完美表现,全都看清楚了。
他下意识的垂下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无人再被引见进来,胤祺不由长吁了口气,好样的玉柱,爷没有白疼你。
自从脸被严重擦伤之后,胤祺就对别人看他的眼神,格外的敏感了。
这人呐,越是有缺陷的地方,就越怕别人用异常的眼神去看他。
这就好比,在腿有残疾之人的面前,骂他死瘸子,肯定会被记恨到死。
胤祺也恰好处于这种心理状态之下。
他是今上的亲儿子,响当当的贝勒爷,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或是不同寻常的惊恐害怕。
玉柱看胤祺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怜悯情绪,更没有害怕的惊恐,就像是熟人邻居之间在大街上偶遇,彼此用会心的眼神,打招呼的那种感觉。
寻常心,寻常的眼神,看似简单,其实难于登天!
因为,胤祺这些年,已经看腻了惊恐、怜悯、幸灾乐祸的各种表情。他最怕康熙那格外怜悯的眼神,真的怕了,怕极了,怕到回府就要大哭一场的程度。
惟独玉柱,把老五当作了普通人一般的看待。
有胤祺的来贺,拖尔弼的六十大寿,凭空增添了十二分的光彩。
整个寿宴,办得风风光光,热热闹闹,气氛棒极了。
玉柱一直跟在胤祺的身旁,每一个来给胤祺请安敬酒的,他都要帮着翻译成蒙语,再把胤祺的回应,用满语或是汉语转达回去。
毕竟有胤祹亲自镇着场子,现场的贺客并不算特别的少,其中总有极少数会说蒙语的人。
他们惊讶的现,就算是有人敬酒的时候说错了话,在皇子阿哥的面前失了礼仪。
玉柱也总会想方设法的帮着补上了漏洞,改用更加委婉的蒙语词汇,转达给胤祺。
原本,按照惯例,皇子阿哥出席臣下的寿宴,顶多举三次酒杯,就算是极给主人家颜面了。
可是,五阿哥胤祺也许是难得开心的缘故,居然坐到了寿宴散席之时。
席间,胤祺举杯不下十余次,让胤祹和拖尔弼的面子,足得要爆棚。
散席之后,玉柱陪着胤祹和拖尔弼,恭送胤祺出府。
临上马车前,胤祺忽然从腰带上,摘下了一只别致的玉佩,递到玉柱的跟前,笑眯眯的说:“喏,这个给你,凭此佩可以直接在我的贝勒府里畅通无阻。另外,你若是乡试中举,前门外煤市街的致美楼,摆一桌上等席面,我请。”他习惯了说蒙语。
玉柱哪敢乱接皇子阿哥的东西,他正在犹豫之时,胤祺忽然把脸一板,冷冷的说:“你本非俗物,何必顾虑太多呢?拿着吧。”
胤祺异常生猛的抓过玉柱的右手,把玉佩硬塞进了他的手心里。
“老十二,我走了啊。”胤祺冲胤祹拱了拱手,便登车扬长而去。
玉柱瞥见胤祹的脸色不对,就想也跟着撤了。谁料,他还没来得及拱手,就被胤祹一把捏住了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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