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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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国公板着脸，一把将包袱夺过：&1dquo;老爷们儿磨磨叽叽的像什么样子！”

  话虽如此，可当他将那包袱拿在手中之时，心中也是纠结复杂。他咬了咬牙，伸手打开，那有些褪色破旧的粗布衣裳映入眼帘，滚烫的泪水瞬间滑落：&1dquo;是我的葭葭&he11ip;&he11ip;是我的葭葭&he11ip;&he11ip;”老国公老泪纵横，一双蒲扇般的大手轻轻抚摸着那件衣裳：&1dquo;当年逃命的时候，我觉得绫罗绸缎过于显眼，就让亲眷丢了锦衣钗环，换上粗布衣裳&he11ip;&he11ip;这衣裳便是葭葭当年穿的那件&he11ip;&he11ip;”

  蓝底碎花，他梦见过无数次&he11ip;&he11ip;

  一家人哭成一团，纷纷朝着齐槊跪下。

  齐槊赶忙把老国公扶起，思量了半晌道：&1dquo;不知云五小姐身上可还有些其他的印记？认亲一事总要谨慎一些。”

  季氏抹了把眼泪，沙哑着声音道：&1dquo;有的。”

  ******

  齐渊下了朝，连朝服都尚未换下便径直回了寝殿。

  &1dquo;阿圆可醒了？”他看着正巧从寝殿中出来的清念，出声询问着。

  清念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1dquo;阿圆姑娘还未醒，睡得有些不踏实，好似是魇着了，奴婢刚刚进去查看的时候姑娘还小声哭着，好似、好似是喊着&1squo;别丢下我’。”

  齐渊眉头紧皱，轻轻推开门缓步走了进去。

  &1dquo;诶？皇上、皇上您现在不能&he11ip;&he11ip;”

  门&1dquo;砰”的一下关在清念面前，她张了张唇，默默把话咽了下去：奴婢还没给姑娘穿好衣裳呢&he11ip;&he11ip;

  他停至床边，凝视着紧紧裹在被中的阿圆，面上的点点泪痕看得他心里一紧，整颗心像是被人握在掌心揉捏撕扯般。

  &1dquo;别、别！”

  一声凄厉的惨叫，阿圆陡然惊醒坐起。她抚着起伏不定的胸口，看着周围的龙纹，还未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便被人轻轻揽在怀中，一股清冽好闻的味道萦绕在鼻尖，惊恐不安的心微微平缓下来。

  &1dquo;不怕、不怕&he11ip;&he11ip;”齐渊轻声哄着，缓缓拍着她的背，过了半晌他僵硬地抬起手，陡然现有一丝不对。

  他垂眸，呆愣地看着那光洁白皙的背，后肩处的一小枚钥匙状的胎记在洁白无瑕的皮肤的映衬下尤为显眼。

  齐渊猛地把人放开转过身去，喉结上下滚动，耳根处热得烫，声音暗哑：&1dquo;将衣服穿上。”

  阿圆后知后觉地低头瞧了一眼，连忙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眼眶瞬间就蓄满了泪水，委屈巴巴地抽噎着：&1dquo;你、你不是人&he11ip;&he11ip;”

  &1dquo;我没有&he11ip;&he11ip;”齐渊站在一丈外，额角青筋直跳。

  门&1dquo;吱呀”一声响起，清念拿着套衣裳硬着头皮走了进来：&1dquo;那个、奴婢&he11ip;&he11ip;是奴婢见阿圆姑娘出了许多汗，便想着替她把衣裳脱了擦洗一下，也好、也好睡得舒服些&he11ip;&he11ip;”

  她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余光瞥着齐渊通红的面色，懊恼地咬了咬唇。

  &1dquo;朕、朕先出去了&he11ip;&he11ip;”

  待齐渊走了，清念才敢小声道：&1dquo;姑娘您放心，皇上是个正人君子&he11ip;&he11ip;”

  阿圆扁着唇，想着齐渊仓皇离去的背影欲哭无泪：丢人丢大了&he11ip;&he11ip;

  ******

  &1dquo;皇兄，打听着了，云将军与我说他家女儿不光是在眉心生了颗红痣，后肩处还有枚钥匙状的胎记。”齐槊说得兴奋激动，丝毫没注意到齐渊的面庞上飞了抹红霞，就连面色也有几分古怪。

  &1dquo;皇兄，你身体不舒服？”齐槊看向他，话语关切。

  齐渊眸色尴尬地轻咳一声道：&1dquo;没有，你接着说。”

  &1dquo;皇兄，您派个宫女在阿圆换衣裳的时候偷偷看看便能知晓了。”

  齐渊抿着唇，踌躇道：&1dquo;不用看了，她有。”

  &1dquo;她、她有？”齐槊满面茫然无措，音调都拔高了一些：&1dquo;皇兄？您您&he11ip;&he11ip;”

  齐渊故作冷静地睨了他一眼，淡声道：&1dquo;清念上回侍奉她的时候无意间看见过。”

  &1dquo;清念侍奉阿圆？”齐槊叹息着摇了摇头，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同情：&1dquo;怎么就不再等等&he11ip;&he11ip;收用了云家的宝贝疙瘩，您等着他们找您算账吧&he11ip;&he11ip;”

  &1dquo;收用？”齐渊猛然想到了刚刚的场景、想到了细腻如雪的肌肤，他情不自禁握紧了右手，脖子红了一片，目光也有些闪躲：&1dquo;想什么呢！是上次她受了凉&he11ip;&he11ip;”

  齐槊却是什么都不听，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1dquo;皇兄，您好自为之。”

  他说着，摇了摇头转身疾步离去，又去显国公府跑了一趟。

  &1dquo;我问过了伺候过阿圆的宫女，她后肩出果真有枚钥匙状的胎记&he11ip;&he11ip;”

  季氏揪着的心陡然放下，以手掩面喜极而泣：&1dquo;我就说她是我的囡囡&he11ip;&he11ip;我就说她是我的囡囡&he11ip;&he11ip;”

  &1dquo;季夫人，我与皇兄商量了一下，阿圆昨日刚刚得知自己不是家中亲生，若是马上告知她亲生父母一事，这一悲一喜怕她承受不住，此事&he11ip;&he11ip;”

  &1dquo;我明白、我明白，我们都已等了十几年，不差这一时半刻&he11ip;&he11ip;只要她好，我什么都依。”季氏擦了擦面上的泪水，一脸感激地看着齐槊：&1dquo;槊王爷大恩，我们无以为报，往后您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