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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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弑父是真，那么这位许三叔能活蹦乱跳到现在，简直堪称奇迹啊！

  柳氏和睡莲又说了会子话，话题基本是围绕着葵水初来后的处理方式、饮食禁忌等各种注意事项，柳氏不仅反复叮嘱，而且还要求睡莲复述出来！不能遗漏任何一项！

  睡莲内心又是好一阵感动：这种生理启蒙原本是自己生母做的事情吧，生母不在了，但有婶娘在，没有跨不出去的槛&he11ip;&he11ip;

  张嬷嬷挑着门帘进来，打断了睡莲的复述，张嬷嬷面有惊讶，说：&1dquo;松鹤堂老太太那边遣了人来，说魏大舅给睡莲送了生辰礼物来了！还要见见九小姐！”

  什么？魏大舅？今日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吧？！

  不是说自从魏大舅上门讨要妹妹嫁妆被赶出颜府后，从此颜魏两家再无来往了么？

  这十岁生日过得忒戏剧化了，各色人等纷纷粉墨登场，这是唱得那出戏啊？！

  睡莲惊诧无比，柳氏却像先知似的帮睡莲整了整鬓，言谈自如，说：&1dquo;上一辈的恩怨与你无关，魏家是你正经舅家，能给你助力你就亲进些，没有助力你就疏远些。自是舅甥伦理不能忽视，免得惹人闲话说你不孝顺。”

  &1dquo;知道了。”睡莲从炕上下来，采菱蹲在地上给她穿上鹿皮小靴。

  柳氏又嘱咐道：&1dquo;估计你魏大舅母也在松鹤堂，如果她给你什么东西，你别傻傻拿着，回头看看老太太，如果她点了头，你就收了；如果她不点头，你就找托词先拖着，看老太太怎么反应——总之，你不用硬生生的拒绝。”

  &1dquo;我知道啦，长者赐，不可辞。若必须推辞，也要给自己和对方一个台阶下。”睡莲应道，内心十分痛恨这个破规矩。

  张嬷嬷给她穿上银狐披风，絮絮叨叨道：&1dquo;夫人啊，九丫头只有这么一件大毛披风，您就不能再给她添一件？我瞧着连四小姐青莲都有个好几件呢。”

  柳氏淡淡笑笑，说：&1dquo;等过年时，老太太肯定会从箱底拿出上好的来，我若是提前送了，这不是给老太太添麻烦么？”

  &1dquo;到底不是亲生的，表小姐才来了几天？老太太就给她做了好几套衣服，大毛的披风就有三件呢。”张嬷嬷有些不满道。

  柳氏冷了脸，&1dquo;胡说些什么？什么亲生不亲生，嫡就是嫡，内就是内，外就是外，老太太明白得很呢！那里容得我们这些晚辈议论的！”

  张嬷嬷没有出声，快帮睡莲整理好了衣服，将换了炭的手炉给她捧着，送出了来思院。

  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雪，张嬷嬷要两个婆子打着伞，一路跟着睡莲采菱去了松鹤堂。

  看见睡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雪地里，张嬷嬷若有所思长叹一口气，回到暖。

  柳氏正指使丫鬟将那套&1dquo;子非鱼”茶具洗净收好，张嬷嬷等她们诸事完毕了，丫鬟出了房门，才在柳氏耳边说：&1dquo;今日国子监散了学，颜宁霄一出国子监大门，就被泰宁侯太夫人派的人半路截住了，去了饕餮楼，估计是在密谈吧。”

  &1dquo;你今日也是，怎么当着睡莲说那番话？越来越糊涂了。”柳氏不忘记秋后算账，到底数落了张嬷嬷一回，末了，才点点头说：&1dquo;知道了，看来泰宁侯太夫人沉不住气了，还是主动找了颜宁霄——莫非皇长子肃亲王那里有什么变故了？”

  &1dquo;我也不知，宫里头还没有消息传出。如今都在关注康嫔娘娘的肚子，那几个皇子的明争暗斗倒是少了些。”张嬷嬷回道。

  柳氏冷冷道：&1dquo;皇上春秋鼎盛着呢，康嫔娘娘如此得圣宠，若果真诞下皇子，就多了一份威胁。一锅粥就那么多，多一个人分，当然就不愿意了。”

  &1dquo;唉，皇上一直不立太子，却封了三个亲王，每个人都离那个位置那么近，任凭谁都想搏一把。”张嬷嬷突然把话题一转，问：&1dquo;夫人，那颜宁霄您还考虑着？泰宁侯水太深了，睡莲若嫁过去，这辈子那里有安生日子过。”

  &1dquo;我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我也希望她能嫁个家事简单，人品相貌才华都配得上的男子。可是——。”柳氏沉默了一会，道：

  &1dquo;睡莲是颜府唯一嫡子嫡出的小姐，颜府肯定会将她嫁给利益最大的人家，老太太和五爷自会做主，我一个九房婶娘如何能把手伸到那里去？只是如今老太太不喜欢出门交际，很多事情都向我打听，如果我提出几个门第高、有前程的人选，老太太是乐意的。”

  &1dquo;再说了，那个豪门不复杂？那个勋贵之家没有那些腌臜事？若都是好的，就一定会轮到九丫头？”柳氏无奈道：&1dquo;所以我提前预备着，免得到时措不及手。”

  &1dquo;哦。”张嬷嬷还是不甘心，问：&1dquo;就没有其他人选了么？总盯着这么一个霄哥儿，万一被人横插一手，咱们的努力就白费了。”

  柳氏用铜簪子拨着手炉里的银霜炭，淡淡道：&1dquo;我不是经常说一句话么？永远都不要让自己的路只有一条。”

  张嬷嬷眉心一挑，道：&1dquo;你是说人选不止一个？哎呀，你就别卖关子，到底现在像颜宁霄那样的有几个？”

  柳氏伸出一个巴掌。

  &1dquo;五——五个了？！”张嬷嬷又惊又喜。

  柳氏笑笑，又伸出一个巴掌，说：&1dquo;十个了，我总得做些什么，不要让睡莲白白叫我一声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