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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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都是奴婢的错（第1页）

收拾好一切，石之柔对着一个小女使吩咐道：“去把在东厢房里填一张床，再把西厢房收拾出来，打扫干净。”

小女使低眉垂眼的应声：“是。”随后，转身退出房间。

四下无人，石之柔这才来到温巧面前，缓缓蹲下身子，仰着头柔和的看着她：“听闻你被打断了腿，让我帮你看看可好？”

温巧一听，慌忙摇头：“奴婢。。。奴婢怎么能劳烦姑娘。。。”

石之柔却将自己的小手轻轻搭在她冰冷如霜的手背上，柔声道：“没关系的，你是母亲的人，也就是我石之柔的人，照顾你是应该的，别怕，放心交给我就好。”

说罢，不顾温巧的阻拦，轻轻掀起温巧裤腿，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满是淤青的腿，骨瘦如柴的腿上几乎没一块好地方，小腿处侧面鼓着一个拳头大小的包，石之柔一眼便认出，这就是当初骨头被打断后没有即使正位而突出的骨头，心底恨意涌现，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也不知还能不能重新接上，更不知道接上之后能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

温巧垂眸看着姑娘，踌躇间问出令她疑惑的问题：“姑娘还会治病？”

这个问题萦绕在她心头，现在才问出，方才姑娘写药方的时候她就有此疑问，再加上姑娘帮她看腿，就更加确定了她的猜想。

听到温巧的话，石之柔轻轻放下她的裤腿，缓缓起身，依旧是带着柔和的浅笑：“你刚回来，很多事我还无法和你解释，但请你相信我，如今的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懦弱不堪，我回来只为了给母亲报仇，给我自己报仇，或许今后你会看到更多与传言不符的行为，但你要明白，我是不会伤害任何一个对我好的人，包括你，还有谷英，你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她说着，浅浅叹气接着道：“在这石府里，若不狠辣一些，不足以震慑他人，无奈将会布满未来的路，就当是看在母亲的份上，也请你陪伴我走下去，好吗？”

一番话说的温巧再次目瞪口呆，水汪汪的瞳仁中七分难以置信，三分担惊受怕，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姑娘好似变了，变得面目全非，变得她都没有勇气与她相认。

温巧失神般颔，细微到连她自己都险些没听清的回应了一个字：“好。”

得到温巧的回应，石之柔也算安心不少：“那你。。。”

砰砰——

她刚想说点什么，却被轻叩门的声音打断，女孩回看去，只见一个小厮手里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少说也有七八个锦盒。

小厮低眉垂眼的站在门外，恭敬开口：“大姑娘，主君让小人将此物给姑娘送来。”

石之柔看到托盘里的东西便知道，这些应该就是父亲准备的饰，遂淡然道：“放下吧。”

“是！”小厮应声，垂眸走了进来，将手中托盘放在桌上，而后又行礼告退，全程没有抬眸看过一眼，恭敬谦卑的模样一看便知是父亲身边的人。

温巧视线下意识落在成堆的锦盒上，好奇的想要一探究竟，但姑娘没说话，她也不好去看，便忍住了。

石之柔接着说方才没说完的话：“我现在需要你将十五年前的事全部说给我听，要事无巨细，别遗漏分毫。”

温巧疑惑看向姑娘：“姑娘不是早就知道吗？从前奴婢说给姑娘听，姑娘都不信。”她说着，委屈的垂下头，视线落在自己崭新的棉鞋上。

石之柔没料到温巧会如此委屈，看来从前姐姐被石府的人坑害的不浅啊！连身边人的话都不愿相信。

她再次蹲下身子，用极其柔和的语气认错：“从前是我不懂事，被石府的人迷了眼，如今我想弥补，你可愿意再说一次？”

温巧看到姑娘无比真诚的眼神，心底恻隐微动，眸底更是蒙上薄雾，开始给姑娘从头到尾的讲当初都生了什么，沈娘子是如何死的，她的妹妹是如何被饿死然后扔出去的，自己的腿是怎么断的。。。

她说着，眼泪再一次扑簌簌的掉落，那段不堪回的往事现在想来依旧刺眼，仿佛还能看到沈娘子去世的场景，历历在目，创巨痛深。

温巧说的伤心，石之柔听的憎恨，自己就是那个被误以为饿死的孩子，姐姐则死里逃生活下来，原本以为石甸得了官身，这日子就会好起来，谁承想权如云在生下石念微之后再度有孕，诞下石府唯一一个男孩石城安，石甸大喜，将她抬为正室，石之柔的苦难便从那时开始。

食冷饭乃是常态，权如云带头看不上她，连带着同为嫡女的石念微也同样吝啬，对待这个姐姐更是百般刁难，以至于她转瞬即逝的人生中满目疮痍，最后竟然死的那样凄惨，连清白都被人夺走，含恨死在死人堆里，连一个像样的棺材都没有，可怜的让人唏嘘。

半晌，温巧终于说完，此时的她已经泣不成声，她掩面而泣，不停地道歉：“奴婢对不起娘子，没能护住二姑娘，若是奴婢能强势一些，娘子就不会死，二姑娘也不会死！都是奴婢没用！都是奴婢。。。”说到情绪激动，她竟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眼看就要再次掌掴自己，石之柔眼疾手快拦下，忙出声安慰：“这不是你的错，都是她权如云做的孽，不怪你！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活下来，你已经尽力了。”

听到姑娘的话，温巧才缓缓放下手，继续痛哭，这么多年，她还是无法原谅自己。

屋子里的气氛沉寂的可怕，只有温巧抽泣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石之柔也在心底计划着该如何让权如云付出代价！

正当两人都沉浸在痛苦与仇恨中时，谷英终于回来，打破这诡谲的气氛：“姑娘，药已经煎上了，一会儿就好。”

听到谷英的声音，温巧忙抬手抹去满脸泪痕，却是依旧垂，不敢让她看到自己已经哭肿的双眸，石之柔也快整理好思绪，站起身，看向谷英轻声道：“好，一会儿药好了就端过来。”随后她指着桌上的锦盒接着道：“把这些饰规整一下，看明日能用到什么，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