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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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涟：“这件事的确是霍祁做错了，他对不住你，我作为霍祁的叔叔，代他替你道歉，如果你需要什么补偿，可以向我提。”

  6时今抬起头看他，眼神嘲讽，“是不是在你们这些有钱人心里，钱能弥补一切？”他一拳砸向前面的椅背，声音哀恸，“钱能买我这三年来付出的感情吗？能买我这三年的人生吗？能让这些恶心的事从我生活里消失吗？”

  霍涟稳稳坐在那儿，岿然不动，默默听着6时今泄。

  车厢里一度安静了下来，只听到6时今粗重的喘息声，好像压抑的痛苦逼得他喘不过气来。

  良久，6时今才哑着声音打破沉默：“对不起霍先生，这件事和你无关，我不该朝你火。”

  “没事。”霍涟等他情绪平静了才朝他看过去。

  男孩的样子和阮思恒的确很像，可是6时今的五官更加昳丽，有些偏阴柔美，如果在形象上稍加改变，未必不能压阮思恒一筹。

  “你恨霍祁吗？”霍涟突然问。

  6时今语调颤了颤，“我不知道。”

  霍涟并不意外他的回答，继续问：“那你还爱他吗？”

  6时今皱着眉，麻木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三个字，霍涟今天在6时今嘴里听了无数遍，不但不恼火，反而相当满意。

  他喜欢遇事没有主见的人。

  “现在想想，都是怪我太傻太天真。”6时今慢慢地说，“和霍祁在一起的这三年了，他从来没对我说过‘喜欢、爱’这种话，都是我的一厢情愿。他不让其他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说是想保护我，我就傻傻地信了。他养我就像养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鸟，高兴了就逗逗，不高兴了，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怎么会这么傻……”

  “爱情本身没有错，”霍涟沉声道，“霍祁也是一时想歪了，你和阮思恒长得太像，他可能把你当成了他。”

  “6时今就是6时今！不会是其他任何人的替身！”6时今低声吼了出来。

  “你能这么想，那再好不过。”霍涟拍拍他的肩膀，“今天生了太多的事，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上去吧，回家好好睡一觉。如果之后你有任何想法都可以来找我，我会帮你，明白吗？”

  6时今缩回肩膀，“你为什么要帮我？你是霍祁的叔叔，肯定站在他那边。”

  霍涟友善地勾了下唇，“我虽然是他叔叔，但也看不惯他这次的做法。作为霍祁的长辈，我有责任帮他纠正自己的错误，你放心，我不会偏私。”

  6时今警惕地盯着霍涟看了一会儿，目光里还是不信任。

  “我走了，再见。”

  6时今没提任何补偿，也没说自己的打算，就这样下了车。

  霍涟的车很快就绝尘而去，消失在夜色里。

  等车一离开，6时今脸上所有的黯然伤感马上一扫而光。

  如果此时他身边有人经过看到，一定会好奇这个男孩是不是学过变脸。

  回到公寓，6时今径直往沙上一坐，然后伸了个懒腰。

  “演了一天戏，可累死爸爸了。”

  711不解地问：“宿主，刚刚霍涟已经向你抛出橄榄枝了，你怎么不答应他啊？”

  6时今不答反问：“你知道想猎到最好的猎物，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711：“枪法！”

  “错，”6时今说，“是耐心。霍涟这只老狐狸，想让他对我完全放下戒心，哪有那么容易。我今天要是答应得太快，直接说我要报复霍祁，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别忘了，我可是傻白甜，傻白甜哪有报复人的心机。”

  711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6时今：“慢慢来不急，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6时今拿出手机准备点个外卖解决掉一下晚饭问题，却没想接到了霍祁的电话。

  “喂，老公~”6时今很快转变情绪进入角色，装出一副接到心上人电话惊喜的语气，“你终于知道给我打电话了啊！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不要我了呢！”

  “怎么会。”霍祁居然忍下了6时今的肉麻，还嘘寒问暖了起来，“学校放寒假了吧？你回老家过年了吗？”

  6时今：“放是放了，可惜我没买到回老家的车票，过年回不去了，只好留在本市过年。老公，你工作忙完了吗？我好想你啊，我一个人在这里过年孤孤单单的，你什么时候能陪我啊？”

  霍祁：“过年我家规矩多，不一定抽得开身。不过今天我出差回来了，正好有时间，我派车过来接你好不好？”

  霍祁今天一反常态地亲自打电话给6时今，语气还是难得的耐心温柔。

  事出反常必有妖，6时今已经猜到了霍祁叫自己过去是所为何事。

  6时今在电话里雀跃兴奋地答应了霍祁见面的要求，挂了电话却磨了磨牙。

  “便利店，你有没有点歌功能？”

  711：“……可以。”

  6时今冷笑：“给我播放一《爱情买卖》，这是今晚的Bgm。”

  霍祁依旧派了郝秘书来接，6时今上车的时候和帮他开车门的郝秘书对视一眼，敏锐地现，郝秘书看他的眼神和上次不一样。

  上次在学校门口，郝秘书看他是伪装出来的恭敬里带了点不屑轻蔑，而现在看他，多了点刻意的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