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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当时落下马时太狠,又滚了两圈,才磕成这样的淤青。
是自己不好,害徐应白遭罪。
徐应白看着付凌疑的神情,轻轻叹了一口气。
徐应白察言观色,洞悉人心的本事向来好,更何况面前是两世以来都跟在他身边,对他几乎不藏一点心思的付凌疑,他只消一眼,就能将付凌疑所思所想猜个八九不离十。
“别看了,不疼的,”徐应白说,“再者,若是你没过来,真摔下来,可不是淤青而已了。”
“是我不好,”付凌疑将徐应白的裤腿轻轻放下来,“若是我再快一些,再小心一些,那支箭都不能也不会近你的身。”
“是我不好。”
他又重复一遍,而后自暴自弃地垂下脑袋,露出的脸颊和脖颈全沾着血,身上的衣服也有浓重的血腥气,有好几处破口,甚至连衣角还在滴滴答答掉着血滴,除了那一双手,没一处是干净的。
跟只潦草又脏兮兮的小狗似的,除了要碰主人的两只爪子舔干净了,其他地方全部稀里糊涂的,让人看着有点想笑。
在付凌疑身后的叶永宁托着下巴看他们俩,听他们说话,对着付凌疑的背影差点乐出声来。
哎呦喂,娇娇怎么看上个这么死心眼的。
徐应白却看得心软。
他不是木头也不是石块,他是人。情爱一事,他前世未尝,今生也未曾奢望,但对此也并不是丝毫不知。
两个人相知相爱,白一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单说付出多少,责任几何,就要让人头痛,多少恩爱夫妻一开始幸福无比,走到一半就分道扬镳了,这些事,话本子和人世间都不少。
徐应白向来很有自知之明,他自知自己给不了太多东西,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体和要走的路途,没有办法承诺什么,甚至也没有办法做一个人世间要的那种“好夫君”,所以他从来不奢望有什么感情,也觉得要是真有了,也不过是误人青春。
但这并不代表他真的不需要这些。年少时,他也曾经偷偷想过,自己以后的爱人会是什么样子。
后来长大了,一个人踽踽独行的时候,也会想,如果有一个人陪着他就好了,不用太久,只稍半刻钟,让他靠一靠就好了。
徐应白没有想过,原来有一天,真的会有人毫无保留地,用尽全力地爱他。
珍惜到甚至满身伤痕,乱七八糟的时候,也舍不得弄脏他半点。
尽管,在徐应白看来,他自己没有付出多少东西。
他觉得自己只是给了一点而已。
但那一点,已经是他能给的所有了。
思及此,徐应白伸手想拍拍付凌疑的脑袋,付凌疑却跟被吓着了似地扭过头,嘴里着急得要命:“太脏了,别碰!”
“唉……”徐应白眼角弯了一下,没有强求,他收回手拢在袖子里面,“那好吧。”
然后叶永宁就看见付凌疑松了一口气,握住了徐应白的手指,缓慢地,小心翼翼地十指相扣。
徐应白很轻,很轻地回握了他。
第66章天子
在徐应白马不停蹄带着兵马与宁王搏斗,又一路南下时,长安那边也并不安生。
皇帝带着皇室宗族、后宫和一干重臣渡过渭水去找齐王庇护,留守长安的官员与兵马群龙无,不明所以的百姓只知道有人叛乱,叛军快打到长安,不少人拖家带口四下奔逃,一时间尘嚣四起,人心惶惶。
唯一留在长安的皇室子弟魏珩自然而然成了留守长安众臣的一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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