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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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寰宇：&1dquo;真是夜里解决的？”

  &1dquo;其实还没到深夜。付宗耀平时开始睡觉的时候。”曾闻溪道。

  顾寰宇笑着接道，&1dquo;等第二天早上付家丫鬟进去伺候他梳洗的时候，他的尸体都僵了。”

  &1dquo;对！朱庆昌的父亲都跟家人团聚了。”曾闻溪道。

  顾寰宇很好奇，&1dquo;日本人辛苦扶持的人死了，特高课没疯？”

  &1dquo;疯了。你没现这几天的枪声比以往多？”曾闻溪问。

  顾寰宇摇摇头，&1dquo;自打日本人对洋人下手，租界哪天都有，我都习惯了。”

  &1dquo;说件值得开心的事。”曾闻溪道。

  顾寰宇：&1dquo;我没有。你有？”

  &1dquo;日本石油短缺，瞄准了美国。”

  顾寰宇惊得张大嘴，结结巴巴道，&1dquo;你你，你说谁？”

  &1dquo;我听到的时候比你还震惊。”曾闻溪道。

  顾寰宇：&1dquo;国军的东西是美国人提供的，其中顶好的只占一小部分就够日本人头疼的了，他们疯了吗？竟然向美国人开火。”

  &1dquo;去年日本拟定了&1squo;南下’和&1squo;北上’两个作战计划，北上弄苏联的东西，没能在苏联人手上讨到便宜，就打算&1squo;南下’。南边都是英国、荷兰、美国等国的殖民地，日本人敢南下，得罪的就不止一个。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就建议打美国人。”曾闻溪道。

  顾寰宇听明白了，&1dquo;所以只是建议？吓我一跳。”

  &1dquo;夜郎自大，什么不敢干。”曾闻溪道，&1dquo;我最近有机会就在日本人面前讲，美国那边有多好多好，希望他们明天就把美国人拉进来。”

  顾寰宇摇摇头，冷静地说，&1dquo;日本军中还是有明白人的。打不是没有可能，但绝不是跟咱们胶着的时候。”

  一九四一年十二月七日，日军突袭了珍珠港，消息传到上海，顾寰宇顿时觉得脸疼，他还是太年轻。

  而没等他打听清楚美军伤亡情况，就听到日军开进公共租界。之所以没来法租界，是给法国维希政府个面子。这个政府是德国人扶持的，日本和德国是盟友。

  法租界还由法国人管着，顾寰宇还是探长，但偶尔得征求日本人的意见。

  顾寰宇和宣默一以及孙周全很熟，76号还有殷云升时不时帮顾寰宇说几句好话，法国人在租界处处掣肘，顾寰宇倒是和往常没两样。

  顾寰宇知道以日本人的秉性，早晚会开进法租界。在约翰打算送他的家人回法国的时候，顾寰宇把全家人聚到一起，叫唐三水带五个孩子和小桃母子回瑞士。

  &1dquo;我不走！”顾寰宇话音落下，顾天宇就开始嚷嚷。

  顾寰宇：&1dquo;我没跟你说，我在问你嫂子。”

  &1dquo;我也不走。”唐三水道。

  顾寰宇张了张口，&1dquo;你，就不怕被我连累丢了性命？”

  &1dquo;现在还活着。”唐三水道。

  顾寰宇不禁瞪眼，&1dquo;听不懂人话？”

  &1dquo;大哥，真到那个时候再说。”贝琳道，&1dquo;有你有曾先生，就算日本人想冲你下手，我们也能跑掉。”

  顾天宇连连点头，&1dquo;是呀。大哥，凭我的身手，汉奸一定能抓不到我。”

  &1dquo;大少，就算被抓住，小少爷的妈也会救他们。”李嫂道，&1dquo;我这把老骨头死就死了。”

  顾寰宇转向小桃，&1dquo;你也是？”

  &1dquo;我不想死。可大少以前说过，国外也不安全。日军连美国人都敢打，躲到瑞士也不见得会比在上海好。”小桃道。

  顾寰宇再次看向唐三水。

  &1dquo;我哪也不去。”唐三水坚定地说。

  贝琳接道，&1dquo;大哥，我们都可以走，唯独嫂子不能走。她前脚走，日本人后脚就得来抓你。”

  顾寰宇叹了口气，&1dquo;这些话是你们自己说的，别怪我。”

  &1dquo;不怪。”贝琳说出来，转向三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贝琅：&1dquo;我不怪。大哥，不是你，我们早死了。”

  &1dquo;我不回来，你们也死不了。”顾寰宇道。

  贝琅冷笑道：&1dquo;当日本人的养女？”

  此话一出，众人变脸，包括顾寰宇。

  顾寰宇叹气道：&1dquo;好了，好了，当我没说。李嫂，用不着的东西都用手提箱装好。哪天走的时候随时可以走。”

  &1dquo;我知道，大少爷。”李嫂道，&1dquo;家里的金条都是分开装的，每个箱子里有一块。我又做了几个小包，可以挂在胸前的那种，每个包里放一块。即便逃难的时候箱子丢了，包里的金子也能撑一段时间。”

  顾寰宇点头：&1dquo;你想的周到。难怪人常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对了。小张，你爹娘是什么打算？”

  &1dquo;他们不想走。”小张道，&1dquo;我爹娘有次跟我说，等你回瑞士，他就带我娘回东北，买两亩地种点粮食和菜，闲的时候还能去给我爷爷奶奶，和老太太老太爷添坟，陪老太爷聊聊天。”

  老太爷是指顾寰宇的爷爷。顾寰宇听到此话，鼻子微酸，叹息道，&1dquo;张叔有心了。”

  &1dquo;有心的是大少爷。不是您，我哪有今天。”小张道，&1dquo;我爹娘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