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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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闯背着手走了过来，目光落到陈靖身上，&1dquo;你怎么回事？”

  &1dquo;报告连长，我是他的班长。”

  &1dquo;废话，我不知道你是他班长？”

  &1dquo;报告连长，我答应他，如果他努力跑完全程，就算迟到了，那额外的五公里我代替他跑。”

  许闯眯起眼睛，&1dquo;我答应了吗？”

  陈靖低下头，小声说：&1dquo;连长，给我个面子呗，他再跑五公里真容易出事。”

  许闯瞪着他，一挥手，&1dquo;跑去！”

  &1dquo;是！”陈靖敬了个礼，开始绕着操场的跑道跑了起来。

  &1dquo;班长&he11ip;&he11ip;”白羽追了两步，却觉得双腿软，他如鲠在喉，却说不出&1dquo;我自己跑”的话，他现在连站着都直晃，他看着陈靖的背影，心里满是愧疚和心虚，整个班的人都在看他，那苛责的目光刺得他脸烫，让他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许闯叫了解散，到早餐前都不用出操了，大家可以回去休息，可3班的人一个都没有走，他们追到陈靖身边，劝着，&1dquo;班长，连长走了，咱意思意思行了，回去休息一下吧。”

  陈靖瞪了他一眼，喘着气说：&1dquo;你骗得了连长，骗得了自己吗？为了区区五公里心里落个疙瘩，以后想起来不难受？”他已经把眼镜折起来放进了口袋里，那张一下子显得稚嫩了好几岁的脸上，带着一层薄薄的细汗，紧抿的唇线让他看上去格外固执。

  白羽累得跟不上陈靖的度，只能在内圈走路，看着陈靖大汗淋漓的样子，心里越来越不舒服。

  &1dquo;哎，你们快别跟班长说话了，他都直喘了。”

  陈靖道：&1dquo;没事，十公里不算什么。”

  小毛凉凉地说：&1dquo;全连就一个人不合格，还就在我们班了，五公里有多难啊？平时要是上上心&he11ip;&he11ip;”

  &1dquo;小毛。”许昭平推了推他，朝他使眼色，&1dquo;算了。”

  小毛故意拔高音量，&1dquo;我说说怎么了？听说班长在pao兵连是尖子兵，刚提士官，带的兵的成绩对他多重要啊。”

  陈靖声音沉了几分，&1dquo;小毛，你回去休息。”

  小毛白了白羽一眼，转身走了。

  白羽低着头不说话。

  冯东元悄悄推了推他，&1dquo;你别忘心里去，这才训练一个月，你能赶上的。”

  俞风城冷冷道：&1dquo;就他这个态度，给他一年也不能合格。今天是让班长代替你跑步，明天打算找谁替你考核？白羽，你还是去炊事班吧。”

  陈靖此时跑得远了，没听着，但周围的兵都听着了，大家默不作声，可心里却觉得解恨。俞风城这番话说得一点儿都没错，白羽不仅在拖累他们班的成绩，还在拖累陈靖的成绩，影响陈靖的提升，陈靖虽然不苟言笑，但有能耐、人又正气，在班里威信很高，本来白羽偷懒耍赖，他们最多心里瞧不起，表面上不会说什么，可今天这个事儿犯了众怒了，矛头纷纷都指向了他。

  白羽被挤兑得浑身难受，qiang烈的羞耻感挥之不去。

  陈靖毕竟是当过两年兵的，十公里跑下来，除了喘得厉害点儿，还稳稳当当的，3班的人跟着他回了宿舍，白羽走在最后面，那种无处容身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他又生起去求他哥让他回去的念头，可他心底也知道那不可能。

  回到宿舍后，白羽磨磨蹭蹭地走到陈靖netg边，小声说：&1dquo;班长，谢谢你。”如果陈靖不替他跑那五公里，他肯定会跑死在操场上。

  陈靖脱掉汗湿的上衣，用毛巾擦着结实的身体，&1dquo;不用谢，你今天的表现，比我想得qiang一点儿。”

  &1dquo;真的？”

  &1dquo;真的，起码你一直想赶上时间。当然，这个qiang一点儿，只是对比昨天的你，你跟全班，不，全连的人比，都还差了不止一点。你以前偷懒，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羽低着头不说话。

  &1dquo;不是因为你勉qiang合格，所以我才不说你，而是我在等这一天。”陈靖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1dquo;等着你自己现自己偷懒的后果的那一天。这如果是战争年代，等你上了战场挨了枪子儿，后悔自己没好好锻炼，你就只能跟阎王说去了。”

  白羽低声说：&1dquo;我以后不偷懒了。”

  &1dquo;看你表现，我以后也不会姑息你偷懒了。训练任务只会越来越繁重，你们这三个月中的所有表现，我们都看在眼里，记在本子上，我知道你不愿意当兵，可人，男人，得为自己走过的每一段路负责，哪怕是从粪坑里走过去，也有人走得不掉价。你来当一回兵，好兵是兵，孬兵也是兵，你要是觉得对得起你自己，你就继续这么孬着。”陈靖套上衣服，斜睨着他，&1dquo;可你要是觉得，你这样连自己都看不下去了，你就拿出点态度来，现在努力，还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