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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柳条街通往内城的街上,几个张氏子弟骑着马,带着十来个护卫缓缓而行,一边轻声议论着:“这人……哼!”
“奸猾之辈!”
一番议论过后,几位出身张族的公子哥便达成了一致,给沈烈下了一个奸猾的评语。
这人巴结逢迎,有意讨好大小姐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瞎子都看出来了!
这号人大伙见得多了。
于是长街之上,淡淡的醋意在空气中流淌着,几人一边议论着,一边又偷看向了张静修。
却只见,张小姐那明艳俏脸上没什么表情,便好似佛系的观音娘娘一般,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众位公子便有些无奈,知趣的闭嘴了嘴巴,这位表妹是从小和他们在张氏族学里玩到的大的,她的脾气大伙都知道。
再说便不美了。
可终究是有人按捺不住,小声道:“不过一个粗鄙之人,既无功名,又无才学,我等……羞于与之为伍。”
护卫张魁在一旁默默的跟随着,他不敢插嘴,却忍不住在心中嘀咕起来,这话便不太公允了。
这话可不对。
抛开身份不谈,张魁觉得那个沈烈还是很有才华的,至少写得一手好对联,就凭那幅挂在相爷书房外的对联,你们写得出来么?
张魁眼睛眯了起来,又忍不住想起了那幅惊世骇俗的对联,那对联这些天老火了,简直红透了半边天。
但凡朝中诸公,六部大员,每一个有幸进入相爷书房的,都忍不住停下来品鉴一番,夸赞一番,都说那幅对联是前无古人之作。
惊世骇俗呀!
张魁是个粗人,他不懂那对联好在哪里,可是他自己心里有杆秤,他对沈烈还是极为佩服的。
张魁觉得世事无常,莫过于此,谁能想到挂在相爷书房门前的千古名对,竟然是一个小小的掌柜写出来的。
据说那对联都传到宫中去了,连皇上,太后都知道了,听说连太后也赞不绝口呢。
再说了。
那个沈烈若是真想巴结小姐,当初小姐招揽他,进相府当客卿的时候,又何必推三阻四呢?
就凭那幅红透京城官场的对联,就能换一个锦绣前程!
张魁心中琢磨着,又浮现出了沈烈憨厚的面容,他别有用心么……
张魁摇了摇头。
不像!
于是午后的长街之上安静了下来,只有滴答滴答的马蹄声。
同时间,便宜坊。
随着张小姐等人的离开,小二,芸儿,李婶等人开始收拾碗筷,倒泔水,清理垃圾。
而沈烈一个人坐在店门外的上马石上晒着太阳,看着人去楼空的巷口,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幽幽的叹着气。
小二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沈烈,不由得轻声嘀咕起来:“掌柜的这是……魂丢了?”
芸儿撅着小嘴儿,哼了一声。
就你话多!
瞎子都快出来了。
小二不敢惹她,赶忙低着头将收好的碗筷搬走。
一转眼,天黑了。
便宜坊小店打烊了。
大明京城在落日余晖照耀下,再一次由喧嚣变的寂静,又片刻后,黑暗笼罩着这片土地。
午夜梦回。
沈烈正在呼呼大睡,正梦到自己被五花大绑的押进了法场,侩子手举起了鬼头刀……
猛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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