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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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我们这里太不安全了，我准备换一个地方住，你有什么要求吗？”

  黎长风抬起眼睛，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

  白小鱼难得没有在他面前变回猫的模样，银少年右手还握着陶瓷勺子，两粒饭沾在他的脸颊，白小鱼目光澄澈如青石潭水。

  他只是突然的想到这个问题，没一会又想到了下一个，这对他来说只是最平常不过的随口一问。

  黎长风伸出手，将他唇边的饭粒擦掉，又缓缓垂下视线。

  那一秒眼中的失落像是错觉。

  黎长风道：“没有，你选择你喜欢的。”

  白小鱼问：“那我们要把婆婆一起接去吗？”

  半年前，白小鱼背着重伤的黎长风跌跌撞撞的闯入这片区域，是好心的房东婆婆收留了他们。

  黎长风摇了摇头，道：“不用，这片老城区下个月拆迁，婆婆准备去中心城和女儿一起住。”

  拆迁这事和黎长风没有关系，走程序最快也要三个月。大概他们住进来没多久，就已经被提上行程。

  “太好了！”白小鱼由衷开心道。

  传了五十多年的拆迁房终于拆了，房东婆婆年事已高，丈夫早逝，只有一个女儿在中心城艰难打拼。等她拿到钱，就能和女儿一起过的轻松很多。

  白小鱼开始认真打算，应该送婆婆什么礼物。他刚抬头准备问问黎长风，却见对方像是在呆一般一直盯着某一点，半天也没有动作。

  白小鱼现，他的小人好像在不开心。

  是他被谁欺负了吗？黎长风沉默的吃着晚饭，罕见的忘记了“挑食”。

  第二天上午，剧组放了白小鱼半天假，他带着黎长风跟梅若雪一起去看住处。

  “这是我找到的最符合要求的地方。”梅若雪眼睛凑到门口，扫了一下虹膜，“离影视城很近，步行只要二十分钟。安全性工业很高，外面街道上都有巡逻机械人……”

  白小鱼透过自动打开的合金门往里看了一眼，一座花园一般的建筑，入目是两行葱郁的桂花树，一条蜿蜒的青石板路铺在树中，尽头则是座极大的木制房屋。向外伸出的屋檐长廊下，一条清澈的溪流环绕着它，时不时还有彩色的锦鲤跳出。

  白小鱼站在门口，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不是现在常见的建筑风格，而是他那时候流行的。

  这里几乎和他家一模一样。有一瞬间，他以为他回到了小时候。

  白小鱼问道：“梅姨，这里的租金是多少？”

  梅若雪伸出五根手指，完了瞅了下黎长风，又缩回去三根：“一个月两百星币。”

  两百星币算贵吗？白小鱼低头望向黎长风，钱都是他在管。

  按照市价，这样的房子一天便足够两百星币。

  黎长风道：“为什么这么便宜。”

  “确实不贵，因为这里闹鬼，前任主人卖不出去，就一直挂着低价向外租。呃……你们不怕鬼吧？”

  “当然不怕！”白小鱼连忙摇头，能低价租到喜欢的地方，他兴奋得耳朵都要跳出来。

  人类才怕鬼，他是猫，他才不怕。

  白小鱼抬脚就想往里走，刚踏过大门，却又退了回来。他问黎长风：“黎长风，你怕鬼吗？”

  虽然到了几千年后，但白小鱼不是孤独的一只猫，他有家人。

  黎长风抬头望过去，少年压抑住不断张望庭院的视线，眼中既有满满的惊喜，却又害怕失望的紧张。

  还是很在意他的，只是这种在意与他想的不一样。

  黎长风缓缓摇了摇头。

  那实在是太好了，自认捡到便宜的白小鱼迫不及待越过了大门。

  门口传来轻轻的“滴”的一声，白小鱼的虹膜被录下，他开心的将不小的院子好好转了一圈。

  这屋子的大小和设计思路都和他小时候的一样，只是那时的他只能仰头看着爸爸妈妈高大的身影走来走去。他们都不大喜欢变回猫，白小鱼必须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们的步伐，于是妈妈会将他放在肩膀上，爸爸会把他顶在头顶。

  那时的屋子对他来说很大很大，可以尽情的打滚和跳来跳去。

  而现在，白小鱼手指摸着沉梨木墙向前走，原来爸爸妈妈看到的家是这样的。

  他往里跑了跑，又很快跑了回来，白小鱼满意的对梅若雪道：“谢谢梅姨！我好喜欢这里。”

  梅若雪微笑着颔。这里可是黎帅给的设计图，虽然他们很疑惑为什么要建这种只短暂存在过的古老风格，好在白小鱼很喜欢。

  她道：“你们慢慢看，房租我从你的抽成里扣，不用担心。”

  “好！”白小鱼干脆的应道。目送她离开后，他忙推着黎长风向里走。

  “黎长风我好开心！这里和我的家是一样的！我和你说过的，我家真的很好看！”

  除了微微弓起的小桥，斜坡一般的台阶，两者唯一的差别便是，这座屋子在建筑最初，便像是考虑到了有人会腿脚不便。

  只是这些细节，都被沉浸在喜悦里的白小鱼忽略掉了。

  他一边推着黎长风向前走，一边盘算着家要怎么安排：“这里！这个房间做成杂物间，可以堆很多东西。旁边这个是书房，在里面看书最舒服了，我们可以买很多软软的垫子。再里面是我们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