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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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走多久？”6红尘随口问道。

  “半月。”

  半月？似乎知道6红尘想问什么，叶孤城又加了一句，“海路半月，转6路马车还需十天。”说着叶孤城看了6红尘一眼。

  这马车是为谁准备的不言而喻，6红尘低头笑道，“若是骑马呢？”

  “五天。”

  “看来是我拖累你们了，对不住。”6红尘嘴里说着对不住，眼里却没有半分歉意，反而溢着笑。

  “无妨。”叶孤城说着，眼睛看向海面，海面风平浪静，只有老手才能知道下面的波涛汹涌。

  6红尘也看着海面，风吹起他的头，中原的武林啊……

  海上风平浪静，蔚蓝的海水在阳光下泛着金光。

  6红尘却看着这般的美景叹了口气。任谁连续看了半个月的同样的景色也会如6红尘般叹气，再美的景色都是经不起时间的考验的。幸好的是他们马上就要摆脱这种景色了，船即将靠岸，所以6红尘才有心情在船头看海，毕竟是最后一次了。

  “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传来，6红尘嘴角露出笑容。

  绿蚁从船舱里冒了个头出来，然后双手一撑，整个人就翻上了甲板，像一只轻巧的飞鸟。看到6红尘她眼睛一亮，就向6红尘跑了过去。谁知一时没刹住，翻了出去。

  6红尘也不慌，竟然还靠在躺椅上，闭上了眼睛。

  一只手抓住甲板上的栏杆，这只手白皙细滑，柔而无骨，谁知竟能承担一个人的体重。绿蚁从船边冒出头来，嘻嘻笑着，另一只芊芊玉手捧了海水朝6红尘泼去。

  几滴冰凉的海水落在6红尘的脸上，6红尘带着笑容睁开了眼，看着一只手抓着栏杆吊在外面的绿蚁，“还不上来？”

  绿蚁摇了摇头，笑得更加开心了，“我去给公子抓几只鱼吃！”说着抓在栏杆的那只手突然松开，整个人朝着海里摔去。在临近海的时候，衣袖一甩，一道铁索迅向上飞出，牢牢缠住栏杆。一只手抓住铁索，两只脚蹬在船身上，另一只手一挥，一阵粉末飘然飞出。不一会儿，鱼就浮上了水面。

  绿蚁纤纤玉手迅探出收回，手里已经多了几条小鱼。绿蚁笑着，在船身上蹬了几下，翻身立在甲板上。

  海面上浮着一大滩鱼，大概方圆十里的鱼都被迷倒了。已有海上的渔夫，赶紧在附近撒了网，网一收，就是一大钱财入了帐。渔夫口里说着感激的话，又祈祷明天还能遇上，绿蚁俨然被他们看作是菩萨一样的人物。

  绿蚁露出满足的笑容，6红尘看了好笑。弹了块小石头在绿蚁的头上，将绿蚁砸得一叫，愤怒地瞪着6红尘。

  6红尘哈哈大笑，笑完了又摇摇头，“你这点本事也想做菩萨。”看着绿蚁不服气的眼神，6红尘继续说，“你能帮他们一次，两次，那以后呢？我们上了岸，他们的收获又会回到最开始的样子。你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

  话是这个话，理是这个理。但绿蚁就是不喜欢。她瞪了6红尘一眼，转身就要跑，被6红尘叫住了。

  “我们什么时候上岸？”

  绿蚁想了想，“大概黄昏的时候。”

  6红尘点了点头，又问，“孤城呢？”

  听见6红尘直接叫城主的名字，绿蚁下意识皱了皱眉，一张脸皱在一起，狠狠地瞪着6红尘，后来现似乎没什么用，又想到是城主默许过的，才气馁地垮下脸，“城主在处理事情，没事不要打扰城主！”然后就突地就蹿没了，丝毫不给6红尘再留下她的机会。

  6红尘摇摇头，看着远方的大海，放松身体，闭上了眼。

  暖和的阳光照在身上，清凉的风从海面上刮来。身下是铺着柔软的鹿皮的躺椅，身上盖着的是柔滑的云锦作套的锦被。6红尘任自己的思绪飘远，享受这难得的闲逸时光。

  醒来的时候，已是日照西斜，船已经停了下来。叶孤城背对着6红尘站着，夕阳的余光打过来，勾勒出一个泛着金光的轮廓。

  “你醒了？”叶孤城转过身来，眼底带着一丝柔和。

  “你忙完了？”6红尘反问。最后两人都笑了出来。

  这半月，两人虽是在一条船上，但实则见面的时间极少。叶孤城似乎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6红尘坐在甲板上，能看见那从未断绝过的不断飞进飞出的鸽子。因此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有那么一丝朋友般的责怪在里面。

  叶孤城一定听出来了，所以他才笑了，既欣喜又好笑。“要下船了，我为你准备了马车。”

  6红尘感受着手下鹿皮细滑的触感，问，“用细滑的鹿皮铺着？”

  “整个车厢里，每个角落都铺上了。”

  “有柔软的锦被？”

  “天下四大名锦之一的云锦。”

  “美酒美食？”

  “朝廷御酒坊的寒潭香。百合坊的胭脂鹅脯。”

  6红尘满意了，笑着点点头，“那走吧。”

  两人四目对视，又都笑了。

  绿蚁突然从船舱里蹿了出来，脆生生地说，“公子，船到了，我抱你下去吧。”那个“抱”字的音咬得格外的重。

  6红尘嘴角的笑容顿时有了一丝苦涩的味道，随即调整了一下心态，放松身体，让绿蚁抱了起来。

  叶孤城在后面看见6红尘被绿蚁抱着远去的身影，眼里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