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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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江月临走时问程东：&1dquo;孩子的事，你跟她说了吗？”

  &1dquo;还没有，我想等她好一点，再跟她谈。”

  即使不说，莫澜当然也知道孩子不在了，他们只是保有相同的默契都没有提起而已。

  秦江月默默叹了口气：&1dquo;迟早还是要敞开来说的，不要让她闷在心里，闷坏了。”

  程东点头。这也算是一种关心吧？虽然他没料到这件血案会间接改变母亲对莫澜的态度，但现在这样平和的气氛，是他们多少年来梦寐以求的，终是莫澜用鲜血才换来。

  他按住胸口，或许这就是程越峰说的，有些失落和酸楚，除了本人之外，其他任何人都无法想象和体会。

  莫澜开始能够正常进食之后，长安就每天都给她送吃的来。有时是千层面，有时是沙拉和蛋糕。

  &1dquo;我听程医生说，你出事之前想吃我们店里的水果派，我给你做了，菠萝和苹果的都有，你想先吃哪个？”

  长安捧着纸盒给她选，从她在这病房出现开始，莫澜就总是陷入选择困难症，因为程东不让她多吃，什么都只能吃一点点，胃里最大的空间还是只能留给各式各样的粥和补汤。

  她最后选了菠萝派，一咬果肉馅儿都流出来，沾了她一脸。长安手忙脚乱帮她擦，有点不好意思地说：&1dquo;你怎么像我吃东西一样，会被人笑的。”

  向来都是别人这样照顾她，她鲜少有机会这样照顾别人，有点奇，又有点担忧。

  &1dquo;程医生，莫澜她还是好好的对不对？”她悄悄问程东，不敢让莫澜听到。

  &1dquo;嗯，她好起来以后，就会跟以前一样。”

  &1dquo;那就好。”她低头，手指捻着衣角，&1dquo;我不想她变成我这样。”

  &1dquo;又是敬之跟你说的？”

  &1dquo;嗯，他说昏睡得太久不好&he11ip;&he11ip;我怕她像我一样。”

  程东揽住她的肩膀，像抱妹妹那样轻轻抱了抱她，低下头平视着她说：&1dquo;长安，你很好，真的。谢谢你这么关心澜澜，等她好了，到我们家里来玩。”

  &1dquo;可以吗？”

  &1dquo;当然可以，我开车来接你，这样你就不会迷路了。”

  长安走了，莫澜躺在床上问他：&1dquo;你跟长安说了什么，她这么开心？”

  &1dquo;你又知道她开心？”

  &1dquo;当然了，走路都蹦蹦跳跳的。”

  好羡慕，她现在想好好走两步路都困难。

  程东摸摸她的脸：&1dquo;我就说谢谢她关心你，让她等你出院了到家里来玩。”

  &1dquo;我可以出院了？”

  &1dquo;快了，不过就算出了院，也还要回来做康复治疗。”

  &1dquo;你会陪我吗？”

  &1dquo;当然。”

  &1dquo;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我一定配合。”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程东忽然钦佩她的勇敢，开口道：&1dquo;澜澜，你还记不记得，出事的时候，你肚子里怀着我们的宝宝？”

  &1dquo;记得，我见到她了。”

  程东一怔：&1dquo;什么时候？”

  莫澜笑道：&1dquo;当然是在梦里，我见到她来跟我告别，很可爱的小女孩子，扎两个小辫子，穿小裙子，漆皮的小皮鞋&he11ip;&he11ip;跟我说，妈妈你受伤了，我要先去别的地方玩&he11ip;&he11ip;”

  她看到程东的眼泪滑下来，他却伸手来帮她擦眼泪，轻声道：&1dquo;然后呢？”

  &1dquo;然后我说我陪她一起去，她说不行，爸爸还在等你&he11ip;&he11ip;”

  程东抱住她：&1dquo;那她很懂事。”

  &1dquo;我真舍不得她&he11ip;&he11ip;”

  &1dquo;我知道，我也舍不得。她还会再回来的。”

  她反手抱住他，眼泪渐渐不受控制：&1dquo;我想拉住她的，可是我没力气了&he11ip;&he11ip;全身都很疼，好疼&he11ip;&he11ip;”

  程东抱紧她，她终于在他怀中嚎啕大哭：&1dquo;真的好疼，程东，我好疼！”

  他知道，她有多疼，他痛足十倍。

  &he11ip;

  康复治疗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莫澜受伤的位置大多在上半身，但有一刀险险擦过她的腰椎，再深一寸她就会下半身瘫痪。好在她走路不成问题，只花了点时间来适应。

  麻烦的是她的手臂和肩膀，要完全恢复功能几乎是不可能了。程东请康复治疗师拟定了详细的方案，不管用多长时间，他都决心陪她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