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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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糙地上有孩子们在玩球，大一点的孩子踏着滑板车在一旁你追我赶地疯跑，笑闹声不绝于耳。

  程东看得出神，锅里煎的牛排滋滋作响，他也忘了去翻动。

  莫澜啪的一声关掉火，把一旁调好的酱汁递给他：&1dquo;都煎老了，记得多淋一点酱汁啊！”

  他这才回神，拿过盘子，将牛排装盘。

  &1dquo;这块给我，我帮你重煎一块。”

  他重拿牛排下锅，莫澜从身后抱住他：&1dquo;没关系啊，我喜欢吃煎得熟一点的。”

  &1dquo;菲力还是嫩的好吃，过五分就嫌老了。”

  她却已经用手指沾了盘子里的酱汁含进嘴里：&1dquo;盖章喽，是我的了。别跟我抢啊，你自己煎块三分熟的就好，我不喜欢吃的肉里带血水，这块正好。不过你看什么看得出神呀，外面有美女吗？”

  她伸长脖子往外看，只看到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以及照看孩子的爷爷奶奶。

  他笑着扭头看她：&1dquo;我要看就看家里这个了，何必舍近求远。”

  &1dquo;这话我爱听。不过我除了观赏之外呢，也可以聊聊天的。与其什么事都闷在心里，做事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不如跟我说说呗？”

  程东把牛排煎好，跟她在餐桌两头坐下，说：&1dquo;其实没什么，就是想到我妈那天的态度，有点奇怪。我长这么大，从有记忆开始还没见她这么烦躁过。”

  印象中他还是头一回被母亲嫌烦。

  莫澜切着盘子里的牛排道：&1dquo;哎呀，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嘛！虽然医生没法选择病人，但女人的心眼其实很小的，赵媛毕竟是你爸爸现在的太太，那天那种情况换了是谁都会有点尴尬的。你妈面子上过不去，呲哒你几句，就别跟她计较了。”

  他看她：&1dquo;你倒是大方。”

  其实哪里是他要计较呢，无非是关心她的感受。说好了不让她再受委屈的，可不管怎么样，家人这一关总是避不开，眼见她跟着他东奔西走，母亲却还是给她脸色看，他心里难过。

  &1dquo;那不然怎么办，跟她对战？那对我有什么好处啊？你夹在中间也为难。你妈妈是医生，也是病人，更年期患者心情本来就不好，顺着她一点也就是了。”

  秦江月近年身体不太好，又是高血压又是糖尿病，更年期综合征也很严重，他们都知道。

  程东伸手过来拉她，两人的手在桌面上交握。他轻声说：&1dquo;澜澜，告诉我，四年前是我错了。”

  她心头一跳：&1dquo;什么呀，好好的，怎么又说这个？”

  &1dquo;你那天跟我爸说，人是会变的，你跟四年前不一样了。其实我觉得不是，你一直都懂事，善解人意，只不过你有你自己的方式。所以钟老师那件事，你坚持一定有你的道理，那就是我错了。”

  要承认犯错并不容易，尤其他们蹉跎这么多年的光阴，失去许许多多，甚至于她宫外孕手术时他都没有陪在她身边&he11ip;&he11ip;这些错过假如都是因为他的过错，恐怕他真的很难原谅自己。

  莫澜却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侧身往他腿上一坐，揽住他的脖子道：&1dquo;我问你啊，我们俩现在这样，你开不开心？”

  他点头：&1dquo;开心。”

  &1dquo;既然开心，那为什么还要说这些有的没的？是非对错，比我们真正在一起还重要吗？”

  只要没有伤害到其他人，其实真的不是那么重要的。

  &1dquo;程东，”她抚着他的衣领，低声叫他，&1dquo;你只要相信我就行了。任何人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不管我做什么，都是希望你开心，天天都开心。”

  他笑了笑，抱紧她道：&1dquo;我本来就是天天开心的，你不知道吗？”

  他在她胸口比划，她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做心脏手术的&1dquo;开心”。

  她被他逗笑。程东又说：&1dquo;有句话说的对，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何不开开心心地过呢？”

  &1dquo;是啊，人生无常，这回我看到赵媛一天之内上了两次手术台才把命保住，才知道果然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她想了想，问道，&1dquo;赵媛也应该快要出院了吧？我们还要不要去探病？”

  程东摇头：&1dquo;只要人在康复就好，该尽的心意都尽到了，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比较好。”

  &1dquo;嗯。”莫澜也同意，毕竟已不是一家人，还是尽量保持距离吧。

  &he11ip;

  农历年过去，医院又迎来一波看病高峰。有些不是很急的病患已经忍耐了整个长假，而过年过节又特别容易因为短时间内突然改变生活习惯而诱一些急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