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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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可陛下看着特别生气，他会秋后落吗？”容佑棠有些担忧。

  赵泽雍一边在勘划图上点点圈圈，一边说：&1dquo;当场没作，日后就得找理由作。但其父卓志阳就麻烦了，近期多半会请辞，卓家二子都撞进父皇眼里，识相的就该告老，多少也能挽回些印象。君臣一场，父皇日后再想落卓恺时，会有所考虑的。”

  &1dquo;唉，七殿下真是——咳咳~”容佑棠尴尬打住，清了清嗓子，悄悄打量庆王神色。

  &1dquo;老七真是混帐。对吗？”赵泽雍莞尔，非但不以为意，还欣然赞同。

  容佑棠干笑，嘴上没接话，心里却重重说：对！

  赵泽雍叹息：&1dquo;多年不在一处生活，兄弟们的性情，本王真是有些看不透了。”

  容佑棠心念一动，试探着问：&1dquo;殿下何出此言？”

  &1dquo;暂未现实际的，只是感慨罢了。”赵泽雍难得有些苦恼。

  容佑棠张了张口，最终严实闭上，不愿落下个搬弄是非的名声。他转而好奇问：&1dquo;陛下既然连卓公子都看在眼里，那他有没有怪罪韩公子？说到底，八殿下是因为他的事才摔伤。”

  &1dquo;自然要赔礼道歉，否则他怎么当得稳半生的太傅。”赵泽雍回手蘸墨，随意道：&1dquo;八弟要开府，韩家自愿包揽选址一事，权当赔罪。”

  对人情场面上的套话，容佑棠心知肚明，他不由得惊叹：&1dquo;京城居大不易，寸土寸金！韩家财大气粗啊，少不得拿出数千银子了。”

  &1dquo;皇亲国戚，书香世家，两朝元老，底子自然丰厚。”赵泽雍淡淡道。

  &1dquo;殿下，”容佑棠忍不住提醒：&1dquo;上回九殿下遇刺一案，事后查到韩太傅得意门生头上，陛下龙颜大怒，铁腕肃清。卓家是韩太傅一手提拔的，可卓大在王府被落，小卓公子又在北营出了今天这事，韩太傅会不会记在您头上？或者迁怒？”

  赵泽雍回，看少年长身鹤立站在桌案后，眼露担忧，面如冠玉。

  &1dquo;实话告诉你，”赵泽雍挑眉，气定神闲道：&1dquo;记恨本王的人非常多。其中，西北的已大部分被按趴下，京城的正待收拾。你怕不怕？”

  容佑棠不惧反笑，他正值年轻气盛，锐意向前，昂挺胸道：&1dquo;不怕！”

  &1dquo;很好，勇气可嘉。”赵泽雍满意颔，说：&1dquo;你过来。”

  容佑棠以为有事交代，忙绕过书案走过去，靠前，斗志昂扬问：&1dquo;殿下有何吩咐？”

  赵泽雍扫视一圈，右手仍执，左手出其不意握住容佑棠后颈，低头，唇印在其额头，轻触即分，粗糙手掌抚摸其脸颊。

  &1dquo;呃~”容佑棠猝不及防，当场愣住，回神后第一反应就是看帐门，慌忙退开。

  &1dquo;别怕。”赵泽雍安慰道：&1dquo;只要你不愿意被看见，就没人会看见，进帐要通传的。”

  &1dquo;可万一陛下又来了怎么办？”容佑棠疑神疑鬼，不可避免的害怕，生怕自己像卓恺一样，被承天帝打成&1dquo;无耻男宠”，那到时他所付出的一切拼搏都是白费，无论读书还是办差，全成了庆王的恩赏——事实上虽也离不开庆王助力，但那不一样的。至少目前众人认可容佑棠的努力：国子监里，没谁指着骂他&1dquo;勋贵禁脔”，只是骂他&1dquo;争出风头卖弄文采的宦门之后”；在北营也待得好好的，虽是在伙房，可认识的人都亲亲热热唤一声&1dquo;容哥儿、小容”。

  人活在世，哪能不要脸、不争气？

  &1dquo;别胡思乱想。”赵泽雍搁，两手握着对方双肩，戏谑道：&1dquo;倘若哪一天父皇能径直越过营门、悄无声息走到这儿，那说明本王已经被他厌弃抛开了，到时你记得赶紧收拾细软带全家离开，以免被殃及。”

  &1dquo;此话怎讲？”容佑棠皱眉，忿忿道：&1dquo;若真有那一天，谁也逃不掉！再说了，怎见得我就是贪生怕死之徒？”

  真是看不起人！

  赵泽雍愉悦低笑，胸膛在震动，剑眉斜挑，目若朗星，把人按进颈窝，下巴冒出些许青黑胡茬，扎得人生疼。他喟叹道：&1dquo;本王做人做事自认问心无愧，只是意见时常与朝臣相左，性格再无法改变。”

  容佑棠仍站得直，脑袋被按着，鼓足勇气道：&1dquo;殿下刚正不阿，一心为公为国，虽不得同僚好脸色，但百姓是爱戴您的。”

  &1dquo;那你呢？容小百姓？”赵泽雍一本正经问。

  容小百姓胆大包天，用力一挣，脸微红，眼睛明亮，也一本正经道：&1dquo;自是和其他百姓一样。”

  赵泽雍莞尔，不再追索，转而捞起容佑棠双手，垂下眼帘，低声问：&1dquo;今早上那粥真是你亲手熬的？”

  &1dquo;嗯。”

  &1dquo;君子远庖厨，你竟然会做饭！”赵泽雍感慨。他把对方红肿的双手合在掌心，揉搓取暖。

  &1dquo;跟我娘学的。”容佑棠怀缅道，又满足得意地透露：&1dquo;我爹有时也进厨房忙半天，烧菜给我吃。”

  &1dquo;哪个？”赵泽雍随口问，他专注于检查对方一根根肿起来的手指。

  &1dquo;什么哪个？”容佑棠迷茫片刻，紧接着坚定表示：&1dquo;现在的爹！”